>
被揭穿的雪狐深冷的盯着裁带,却不发一语。“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管你的事。”裁带灵动的转了转眸子,“你要做什么,接着做就是了。”
“你如何发现我的。”雪狐开了口,嗓音分外的低沉,但仍是很好听,“你的目的是什么?”“因为你太漂亮了,在别的地方不好藏吧。”裁带玩弄着自己左边垂下来的长发,一对眸子在乌发后灼灼的闪光,“目的我不想告诉你,你只管我不会妨碍你便是。”
雪狐突然淡淡的笑了,他看着裁带,淡淡的道:“你以为我没有武功,我就一定杀不了你吗?”“我从没说过这句话。”裁带挑着足尖,在吹起长发的风中笑笑道:“但是你杀了我没有好处吧,或许我有时可以帮你一下哦。”“我不需要。”雪狐寒下了脸,冷冷的道。
“你要杀我,也不容易吧。”裁带眨眨眼睛,狡黠都映在瞳孔里,“可别费了太多力气,暴露了身份哦。”雪狐僵了僵,裁带正抓住他的痛脚。他事情还没办完,还没给舒意下第二层暗示,如何能在舒长天与温剪帘的面前暴露身份?
而且那第二层暗示也是裁带阻挠的。雪狐忿在心里面。他现在已处在绝对的下风,简直是任听裁带摆布了。不过……只要有机会,他就要让裁带永远消失在这世上。雪狐的眼中狠利的锋芒一闪即逝,他要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止!
裁带瞟着他,若有所思的一笑。那一笑竟是极轻,带着点飘忽,很是好看。雪狐不禁微怔了怔,心中的杀意突然无名消退了不少。裁带并没有用任何的魅术,但那一笑却比用顶级魅术更动人,所以他怔了一怔。
“我们都一样……”裁带低低的轻喃了一声,突然在一瞬间扬起了灵动的笑,“那我可先走了,没时间陪你啦!”轻轻一翻身子,就已经从窗外落了下去,转眼间隐入了窗外寂静的黑暗之中。
叫裁带的…会魅术的…女孩子吗……
一连两天,舒意都是茫茫然的样子。她说话很轻,动作很小,很慢。而且只说一句话:“什么时候来呢……”如此一来,只苦了舒长天与温剪帘了。尤其是舒长天心痛女儿,比温剪帘更为心急。
如何才能使雪狐快点来呢?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舒府已经开始着手操办婚事,风声已经放了出去。舒意就算自己不会拜堂,有人牵引就行了。其实如果她中了第二层暗示,就会依言去杀温剪帘,那婚事是绝对办不成的。
只可惜裁带来的太巧。
所以雪狐只有再去一次,他绝不能让婚事成功。
以舒府为中心的刀光剑影正在城中缓缓传开来,按道理这正是一个最好的话题。但是陈老伯反而不讲了,而茶棚也就只是供过客饮茶用。旁人不解,而陈老伯却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他的茶棚彻夜不闭,晚上只见得一点豆大的灯光在寒风中静静的颤动。夜色中雪狐已到,他只能在晚上出来,因为他白天是另一张脸。舒意依然静静的坐在窗边,姿势依然很美。小豆儿坐在一边陪着她,已经是不停的打盹了。雪狐的行动其实很小心,因为他没有武功。他不能练武,他的身体天生的赢弱。
所以他只能练轻功,还有……魅术。传说中的狐狸精练的功夫。
狐狸精……当雪狐想起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突然痛了一痛,很痛。其实狐狸是一种很美的精灵不是吗?但几乎每个人都对它有偏见,包括雪狐自己。
雪狐踏进房时有些精神恍惚,以至于连房顶上一道快如闪电,却轻若落叶的剑光都没有察觉。他虽然没有武功,平素感觉却比较敏感,但此时竟失了神。那一道剑光本是算好了雪狐躲避的方位,故未对准了他,岂知雪狐连避也不避。剑光掠过后,一片血雾从他的左臂上蓦的喷了出来。
雪狐捂着伤口,不由得闷哼了一声,神智随之清醒过来。他绝少这样大意的,只是因为他之前想起了三个字。
他绝少让自己想起的,但这次为什么又会想起?是不是因为他已永远无法摆脱?还是因为那个坐在窗口的绿衣女孩,与他有着冥冥中相同的地方?
长剑持在温剪帘的手中,他毫无表情的看着雪狐,但眼里的神情就像刚刚被针刺了一下,而且那针还是毒针:“果然是你。”雪狐勉强站定了,也不带表情的道:“你早该想到。”
然后这屋里突然就冒出了许多人,包括舒长天。“是你就更该死。”温剪帘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眼中的神情换成了绝对的杀气。雪狐抿紧了嘴唇,他知道这一战绝不会太轻松,而他的伤口正在流血。
“这里好热闹哦。”轻轻灵灵的声音从窗口传过来。舒长天蓦的回了头,而温剪帘却没有动一下。舒长天看见了一件极快的事情,快的他都来不及反应。
他的一个手下被一根极细的碧丝吊在了横梁上,正轻轻的晃荡着。那人脸上还残留着不明所以和幡然醒悟的惊恐,而那丝弦却已深深的勒进咽喉。血沿着绷紧了的碧丝静静的滑下来,一直流到裁带攥了几圈丝弦的手上。
“还不走,等死啊。”裁带嘴角旁浮起漫不经心的笑意,眼角已经瞟向雪狐。雪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虽是有些意外,但却并不想领她的情。“居我所知,你是不能死的吧。”裁带每每都抓住雪狐的要害。
雪狐离开的很快,他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不能让他走了。”舒长天沉声道,但裁带一翻就翻到了窗口,拦住了唯一的去路。温剪帘已出剑,剑被裁带突如其来的碧弦缠住,发出嘶的一响。碧绿的弦配着殷红的血,煞是诡异。裁带看着温剪帘的表情,突嫣然一笑道:“你不想和我打吧。”
那一笑足以诱惑全天下的男人去做他们本不想做的事情。裁带左右顾盼,眼波流转,全场的人都痴了,就连舒长天与温剪帘也有些心荡神弛起来。
“嘻嘻。”裁带轻轻收回了碧丝,抿嘴一笑。刚想接着说下去,舒长天突然吐气沉声,猛然喝了一声:“杀!!!”
“呀——”裁带低呼了一声,整个人都被震的后退了几步。她抬起眼睛,那一瞬间碧丝映在了瞳孔里,发出幽绿色的光来。这一声唤醒了全场的人。
舒长天为何知道破勾魂夺魄之音的办法?而且之前也是……他怎么会如此了解魅术?温剪帘不语,却突然收剑。
裁带眼里的神色很奇怪,非常奇怪,就像刚刚被一支非常喜欢的簪子刺破了手掌。而舒长天的神情也很奇怪,他不看裁带了,只是转头看向了舒意。
“好像不太欢迎我,我下次再来吧。”裁带的神情立刻恢复了正常,轻灵灵的笑着,从窗口翻了出去。
“雪狐是谁?”裁带一走,舒长天就望向温剪帘。温剪帘突的冷笑了一声:“他是个早就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