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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举怎么样?」沈雁石轻问。
「不久前醒过一回,醒来就大哭大闹,我怕他哭伤了身,没办法只好点了他的睡穴。」话中含着无限溺宠。
大哭大闹?沈雁石望向床上昏睡着的弟弟,后者睡容平静,呼吸安详。沈雁石在心头暗暗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想大哭一番,大闹一场,把心里的痛都发泄出来?可是他不能,凤举已经倒下了,兄弟俩人之中总要有一个清醒来支撑着沈家呀。
「太晚了,你也回房去歇着吧。」
岳子青摇头:「我不累,凤举万一醒来没人在身边,我怕会出什么事。」
除了沈雁石进来那一刻,岳子青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沈凤举,沈雁石心头一阵苦涩:他的眼中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影子!
「那……我走了。」
悄声走到房门前,小心的推开门——
「雁石。」
手顿住。「什么?」
「以后的日子只怕要辛苦你了。」
身子一震:「这是我分内的事。」
快步走出去,关上门的同时身子也靠在了门上,不停地重复着深呼吸的动作——怕不这样眼泪就会流下。
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大的名望,也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势,死了,也就代表你要渐渐的被人们遗忘了。
沈成风夫妇的尸体下葬后,前来吊唁的人们也都陆续地告了辞,最后一个走的是沈成风生前的好兄弟赵冲。他已在这里耽搁得太久,而沈成风的丧事他也确实出了不少力,沈家庄上下都很感激他的,如今要走,也不好挽留。岳子青一直将他送了出去。
沈雁石留在庄中主持家事。突逢巨变的沈家庄明显的人心涣散,有些事情他不得不亲自督导。他正在指挥处理一些丧后事宜,却被沈安火燎眉毛地叫走了。
沈安只说了一句:「大少爷不好了,二少爷收拾行装,像是要去报仇。」
这几天沈凤举的举动十分奇怪,一开始总是闹着要去报仇,几次三番被众人劝止之后,忽然安静下来。沈雁石深知他的个性,他的突然转变总让人觉得不放心,就派了沈安暗中监视着。果然不出所料,所有人一走,凤举便坐不住了。
当沈雁石找到他的时候,沈凤举正在给自己的马上马鞍。
「凤举,你做什么去?」
沈凤举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我要去找姓段的报仇。」这些天来每次他要报仇,沈雁石总是坚决反对,在他心中,早已十分瞧不起这个兄长了,所以态度也不是很好。
「你不能去!你忘了爹爹生前是怎么说的吗?他特别嘱咐你不许去寻仇。何况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每次都是这样的一番话,他能不能说点新鲜的?沈凤举森然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不去报仇,我枉为人子!」
轻哼一声,继道:「你若不敢去,就不要阻止我。」
知道凤举从没将自己当兄长看,沈雁石轻叹一声,柔声道:「不管你怎样看我,仙姨临终前要我照顾你,我不能看你去送死。」
沈凤举不耐烦起来,喝道:「让开,不然我要出手了!」
沈雁石依然不动。
沈凤举咬了咬牙:「这是你逼我的!」劈面一掌攻了过来。沈雁石举掌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