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亢稍提高声音:“帝君!”
传玉手在明玉袍服里游动,心不在焉:“嗯?”
“我们在这儿密议的事,不出俩时辰宣永元就会知道,一旦他有了准备,事情就难办了。”
“你的意思是?”
“速战速决,帝君立即将宣永元召进宫,赐他一死。”
“这么快!”传玉有些犹豫。
“帝君!叔叔!”
“这……”身下的明玉轻柔地将他的欲望含入口中,传玉心神荡漾之余,下了决心,“好吧。”
宣永元进宫时,显然没什么准备,身边带的侍从被预先埋伏的黑旗精英全数折杀,英亢亲自出手将他擒获,并在第一时间废了他武功,等他被绑着带到站着明昔流、雅枫、英亢和千吉的寝宫,知道大势已去,脸上竟带着一抹安谧的笑。
千吉心里惊惶,担心宣永元临死反咬一口,将他的身份吐露,却不想宣进来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心下才略安。
传玉看宣永元被侍卫扔在地上,全身被绑得像个粽子,脸上嘴角胸前都有血污,形容异常憔悴,立即从榻上站起,大声呵斥:“谁让你们把他弄成这样,谁让……”眼角闪着泪花,怎么看也不像是做戏。
谁都没说话,英亢做势命侍卫给宣永元松绑,传玉颓然坐到榻上,脸上挂满泪水:“我不想这样的,宣……我不想的……”不像一国之君,倒似个做错事的孩童。
摊坐地上的宣永元却笑起来:“阿玉,临死得你这么些泪水,我这多年也算没白疼你!”转向英亢,“英帅比我抢先一步,宣某佩服。”
传玉泪流得更急,刚想说什么,身旁的明玉已将预先准备下的毒药交在他手上。
“阿玉,你也别犹豫了,我早料到今天,我死后便将我葬到我们初会的那处温泉,也不枉我们相好一场。”
传玉闻言,恸声大哭,可还是将手中毒药瓶掷向宣永元。
宣永元一口饮下毒酒,片刻间浑身打颤,却生生忍住,向传玉招手,传玉不顾明昔流的劝阻,下榻走近他。
伸手摸着传玉泛黄的秀致面容,宣永元断断续续说:“今后没我照应,不、不要像……孩童般闹意气了,好好保重自己,纵性伤……身,你看你脸色多难看……别哭,你还记得用这毒药将我毒死,我便不会恨你,乖……”
传玉一把甩开宣永元的手,哭着冲到内殿再不出来,只传来一阵阵孩子般的哭嚎声。
殿内众人都料不到帝君和宣永元是这般情分,也不作声。
宣永元费力地看向英亢:“我想和小贺说两句话,英帅可还答应?”
千吉蓦地一惊,英亢轻拍他的肩:“去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千吉蹩近地上气若游丝的宣永元,真是人生若梦,几天前还逼迫自己的人转瞬竟落得这个下场。
“小贺……还是心软!”宣永元轻笑,说得更吃力了,“我平生只爱过两个人,一个是帝君,一个便是你。小贺!”转而用极轻的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我会将那件事带到地下去,你不用担心,以后……”一阵急咳,七窍渐渐流出血来,“以后……若再有难,记得往……南方去,那里不是英亢……势力所到!”吐完最后一个字,这么煊赫一时的权臣气绝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