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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进去了,要想逃跑,是万不可能的。
沈明锦只得认命地躺下,夜里这般冷,要是染了风寒,就更麻烦了!
夜里寒风肆掠,沈明锦一直迷迷瞪瞪的,总是梦见好像有人在呼唤一个姑娘,“清沅,清沅,你等我!”
“啊!”沈明锦猛地喊了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嚷什么嚷,你要不安静,别怪我老婆子拿袜子堵了你的嘴!”老婆子不乐地斥骂道。
沈明锦一想到老婆子的裹脚布,心潮翻涌,忍着恶心,好半晌胸口才平复了下去!
沈明锦醒了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也不知道益之知道消息后,会怎般,便在两三日前,他还说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当初爹爹去后,她失忆,懵懵懂懂地初入青玉楼,什么都不记得,心里好像也不曾害怕过。
因为姨姨们都很疼她,可是,现在,她真的是无根浮萍了。
第二日一早,沈明锦刚有些困意,老婆子和老头便又开始赶起了马车,辰时正,便到了夔州城门,城门极为安静,只有北风的声音,这个时辰大概并没有几个赶着入城的。
沈明锦只隐约听见老婆子说:“多谢官爷,官爷买些酒暖暖身子”,马车便又开始动了起来。
饶是知道守城门的士兵不会管,沈明锦心里还是凉了一截。
马车在一处静市停了下来。
沈明锦外头被披了件大氅,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被捆着的手,老头看着马车,老婆子带着她进去,沈明锦看了一眼,“菱花楼”!
时辰尚早,里面陆陆续续地出来几个眼眶虚浮的男子,见到沈明锦和老婆子,都不由打量一眼,有一个小眼,泛着豆绿的光,看得沈明锦心头发颤,赶紧低了头,努力将自己缩到大氅里。
“找谁?”门口的龟奴将二人的路拦住!
“麻烦小哥通传一声,灶下无米下炊,只得将我这女儿卖了换些银子!”老婆子说的简略,大意却是极为明了,卖姑娘的!
龟奴看了沈明锦一眼,眼里掠过惊色,道一句:“等着!”忙不迭地跑去找老鸨。
沈明锦以两百两银子被卖给菱花楼,等老婆子一走,菱花楼的严妈妈便将沈明锦带上二楼自己的暖阁,一边描着眉,一边道:“说说,你会些什么?”
严妈妈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出头,年轻时候估摸也是个美人,“不满妈妈,我本是江陵青玉楼的姑娘,是青玉楼的花魁,被楼中姊妹陷害,卖到了这里!”
严妈妈捏着眉笔的手微顿,从铜镜前转过来看沈明锦:“哦,可曾开过苞?”
沈明锦脸有些微红,“不曾,木槿斗胆在此处恳求妈妈让木槿卖艺不卖身,木槿可以保证仅凭一人之力,让菱花楼日进百金,如若做不到,妈妈可随意处置!”
“哦?”严妈妈身子往前前倾,重新仔细打量了下沈明锦,“想不到还是个烈性的!”
“行,我菱花楼今夜便有一场盛会,如若你能在明日一举吸引富贵子弟一掷百金,我自不会薄待你,你拿手什么?”严妈妈将眉笔扔回桌上,淡淡地望着沈明锦。
“凌波舞!”
沈明锦一被带下去,旁边的丫鬟问道:“妈妈,我们菱花楼还没有破过这个例,这回,您怎么就应下了?”
严妈妈重新执了眉笔,笑道:“进了菱花楼,还不是我说了算,我说卖就卖,初来,让她今夜卖力些,我也好卖个好价钱不是!”
*
这边老婆子刚得了银子出城,不想城外便有两人乘着马一跃而进!
身上的寒气让人止不住打哆嗦,两人都是满身的灰尘,坐下的马蹄似乎也有些发软。
“府衙在哪里?”其中一位面如寒星的男子盯着守门的士兵问,旁边的像是随从模样的人,拿出随身佩戴的腰牌。
“京城国公府!在,在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