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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鸟自古是后位的象征,传闻郭后自此之后,对恒帝死了心,不就便抑郁而终。
没想到刘贵妃竟然舍得将这般宝物拿出来,一旁的翼王妃蹙着眉笑道:“早知道贵妃娘娘今个舍出这般宝物,当年臣妾无论如何也要生出一个女娃儿来才是!如今,只能眼馋着诸位府上的掌上明珠来争这一殊荣了!”
沈明锦喝了两盏清酒,脸上已然染了一层红晕,立在她身旁的薄荷急的小声地劝道:“郡主,这酒后劲大,可不能喝了!”
沈明锦懵懂懂地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晃着琉璃酒樽,看着里头流动的清亮的淡淡芙蓉色,心下暗叹,真是好看,她仿佛忽然便明白古人诗句中所吟唱的“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没有琵琶!”
正是丰乐伯府的长女刘汐儿在跳霓裳羽衣舞,彩绣飘飘,身段娇弱,仿若柔滑似水,众人都看着出神,不妨沈明锦大大咧咧地喊了一句:“可惜没有琵琶!”
薄荷见自家郡主还拿着九曲玲珑酒壶,忽觉出这个新主子,真是不是省油的灯啊!
对面一直有意无意地关注着沈明锦的白薇萱,拿了放置在右手边的绣帕,轻轻擦了嘴,对着众人笑道:“这位静懿郡主真是天真活泼,臣妾不由得就想起了清沅妹妹,当年在书院,我二人时常一人弹琴一人起舞,真是肆意烂漫的年纪!”
薄荷是知道这位昭国夫人的,当下就提了心。
白薇萱说到这里,眼睛盯着沈明锦望的出了神,一时低下头,有些伤怀地道:“今见静懿郡主的舞竟与清沅妹妹像了九成,宛若清沅妹妹活灵活现在我眼前一般,十分怀念,想再谈一首曲子,不知静懿郡主可否伴舞,一慰我多年的哀思之情!”
沈明锦现在一听到清沅这个名字,就明白这些人不安好心,放下酒樽,手指抵着下巴,故作疑惑道:“喔,夫人琴艺高超?明锦倒想讨教一下!”
一掌推开了身前的高几,只听“哐当”一声,白瓷盘子、九曲玲珑酒壶都碎裂在铺着厚厚的地毯的殿上,沈明锦站起来挑眉道:“斯人已逝,昭国夫人当早日走出才是,明锦才疏学浅,在众位娘娘和夫人面前献丑了,不若我和昭国夫人合奏一曲高山流水?
“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沈明锦仰着脸,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似乎僵住了的白薇萱,咬唇娇俏地笑道:“伯牙子期,比之昭国夫人和清沅郡主又如何?”
郭氏箸上的梅花饺子,一咕噜地掉了下来,这小妮子,比之当年清沅似乎多了几分妍丽夺目。
白薇萱垂眸,扶着身后侍女碧纹的胳膊,走过高几,伸开胳膊,轻轻一扬,广袖溢出淡淡的香味,对着明锦做了个“请”!
沈明锦昂着头,脚步微乱,便向丰乐伯家小姐刚让出来的大殿中央走去。
薄荷怕自家郡主一会迷糊,暗暗地捏了郡主的手背一下,不想沈明锦嚯地甩了手,委屈地瞪了她一眼,囔道:“疼!”
对着众家夫人悄悄掩着的帕子,薄荷窘迫地低了头,微微一闭眼,心里顿时有些哀莫大于心死!
挑弦试音,白薇萱转指娴熟,倒是沈明锦磕磕绊绊的,像是在玩闹一般,望着沈明锦在那玩着琴弦,像是意外了合奏一事一般,白薇萱微微一笑,端庄娴雅地拨开了琴弦。
沈明锦待白薇萱弹了一段才起的势,却直接跳到了白薇萱弹的这一段,而白薇萱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弹着,她自幼琴棋书画样样勤于练习,指导的嬷嬷都是宫里有名的教养嬷嬷,当时赵清沅虽在舞艺上胜她一筹,在琴艺上,二人却是不相伯仲的,白薇萱对这个还不知身在何处的女孩儿,自觉是碾压!
不一会儿,白薇萱却隐隐有些不得力,沈明锦的琴声或绵软或强劲,却是像千树万树梨花开一般,让她的琴声无处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