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连名字也没有篆刻?只有一个小的角落用毛笔写着“向遥云”三个字。
向殊指腹温柔地摩挲着那三个字。
当初她回去后,听说了小云去世的消息,再次病发。
差点没撑过去,险些休学。
后来想着,要带小云离开那里,强撑着一口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村里人,小云葬在哪里。
可没有人给出答案,大家只是怜悯地看着她。
向殊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村里去世的人都会葬在后面的山头。
可只有受重视的才会立碑,不受重视的都是随便找块地就给埋了,何况是一个天天被家里毒打的孩子。
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更不会有人关注他的死。
别说村民,只怕是埋他的人现在都忘记了埋的具体位置。
那么大的一个山头,试图去找一个坟堆,是天方夜谭。
向殊的声音很轻:“所以这座墓是空墓,没有骨灰、没有遗体、没有他的任何物品,一丝小云的痕迹都没有。”
向殊偏过头,指腹拭去脸上的湿意,哑声道:
“这要我怎么相信他已经去世了,我也不想相信。”
“可我又想,如果是真的呢?那小云在底下没人看他,没人给他烧东西,多孤单啊,所以我又怕。”
“就用毛笔在上面写了他的名字,可以方便擦去。”
不像篆刻的,好像就真的把他的死亡都给深深刻了进去。
齐源思绪被马路上车辆的鸣笛声拉了回来,他缓缓开口道:“对不起。”
比起向殊,他确实已经在心底早早地盖棺定论,向遥云已经死亡。
当初他也不想相信,几乎问遍了所有人,可那是整个村子都确定的死亡,他们曾亲眼看到过。
而且他无法想象,一个七岁的小孩在那样的环境下如何生存下来,又是如何离开那个村子。
所以他从没有怀疑过。
以致在第一次看到孟此霄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看错了。
也从没有想到要和向殊提这件事。
没有人会是小云的替代,若是看到了也只是平添愁绪。
是他太想当然了。
向殊已经摇摇头:“是我该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问题。”
在当初那样的情况下,还依旧维持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希望,她才更像是痴人说梦。
齐源温声解释道:“我不是想要阻止你,对方不会消失,你可以去找,但希望是冷静后,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他没说的是,他也担心向殊会开罪程蔚朝,她会受到影响。
程蔚朝不是乱来的人,他们的关系也确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