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笑了。
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自此之后,她是长公主,他是萧逸之,争锋相对,不死不休。
朝堂上哪怕他赞同她的新政,其实也是另有用意——废旧法立新政是大势所趋,他同意,不过是让她麻痹大意,借此好为自己的家族争取利益。
他到底是当世第一公子,手段绵里藏针,让人防不胜防。
李姝回到长乐宫,发现李琅华与王负剑都没回自己所住的宫殿,都在长乐宫等她。
二人似乎刚吵过架,王负剑双手环胸,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
李琅华则吊儿郎当地靠在她平日里靠着的引枕上,举止轻佻吃着她最喜欢的小点心,还使唤着她宫里的宫人,好似自己是长乐宫的主人一样。
李姝挑了挑眉。
李琅华倒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看到李姝回来,李琅华眼睛亮了一下,忙放下手里的点心,捡起案上锦帕擦了擦手,一路迎了过来:“小姝,你终于回来了,让本王好等。”
他来到李姝身边,又是给李姝整衣襟,又是给李姝梳璎珞,嘘寒问暖,甚是体贴。
王负剑慢李琅华一步,正欲起身迎李姝,不知为何,他又止住了动作,退回原来的位置,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立着,眼上蒙着红绫,面上没甚么表情。
“萧相与你说了甚么?”
李琅华眼里闪着光,将李姝迎进殿,殷切问道。
李姝斜倚在李琅华刚才靠过引枕上,道:“没甚么,不过是陈年往事的一些误会罢了。”
李琅华斟了一杯茶递过来,笑着问李姝:“误会既然解除,小姝会如何做?与萧相再续前缘,弥补年少遗憾?”
说到这,他斜了一眼故作镇定的王负剑,悠悠道:“还是就此作罢,与萧相桥归桥,路归路?”
李姝含了一口茶,轻揉着眉心,道:“过往之事,多想无益。”
“眼下最重要的,是新政的执行。”
李琅华眼底笑意荡开,王负剑面上冷意淡了一分,长舒一口气。
“当然是新政的执行。”
李琅华笑眯眯唤来宫人,拿来他写好的纲程,递给李姝,说道:“这是本王琢磨几个晚上写下的,你瞧瞧,若是能用,你也少费一些心。”
李姝接下,粗略扫了几眼,都是极中肯的建议,至于执行人,则是空着的,多半是避嫌,怕她觉得他在争权培养自己的势力。
“皇叔费心了。”
李姝提起笔,在李琅华的建议上删改几条,然后合上递给宫人,道:“交给御史大夫,让他一并添在新政律法中。”
旁的不说,在推行新政上,李琅华委实是个可靠盟友,细心体贴,少了她很多事,减少她很多工作量。
为了这些省心,她可以不追究他以前给她添的堵。
再者,她与萧御已是过去时,现在再去论李琅华当时做的事,有些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