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再主动提出要石没羽同行,秦王便会觉得我虽然有私欲但胆量还是不大、所以主动要他的近侍来盯着我以表示弱罢了,他仍会同意让石没羽随我出行。”
“我此番南下,最要紧的目的便是把石没羽带给封前辈,其次也是想给秦王和景华宫两厢腾出长陵这个戏台。可惜景华宫那边并没有那么冲动,秦王假意称病演了个辛苦,景华宫那边却不肯配合上台,还是没乱起来啊。”
云清晓听到最后,听出来应津亭的确挺想让秦王和景华宫两边斗起来的。
也是,那样应津亭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嘛。
“但是这次你把石没羽弄‘丢’了,秦王肯定要怀疑你不是个只有野心没有能力的傀儡了。哎,对了,养影卫是你的主意还是封前辈的?我看那些影卫都叫你‘主子’?”云清晓好奇道。
应津亭说:“我的主意。封前辈只需要我把石没羽给她带去,没想过再培养别的势力,只是也没有阻止我用她的地宫养影卫,他们向她请教时她也愿意慷慨解惑。”
“我其实一共只养了九个影卫,方才跟你说过的阿一和阿三现在在长陵,阿二送封前辈回地宫后仍会留在南颖国都玉城,阿四和阿五之前在南姜帮我寻‘不成眠’的解药,但我已经让他们也都回玉城去找阿二会合了,剩下阿六到阿九跟在我身边暗中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都是我偷溜出南颖皇宫捡回去的乞儿,我允诺了他们只需要跟随我直到而立之年,到时候便是他们还愿意随我一起,我也没什么用得上他们的地方了。”
云清晓闻言有些意外,目光略显困惑。
应津亭轻声道:“我对宛颖和当年趁火打劫的南姜都有怨气,我只想把局面挑拨得乱起来,然后拍拍手走人,没打算在皇位上和其他势力天长地久地纠缠,所以再过些年自然用不上影卫了。”
云清晓觉得应津亭对他坦诚的程度好像太深了。
不过听都听到这里了,云清晓索性继续好奇:“我听说去年年底平德帝病危都没有跟南颖要你这个皇子回来,还是后来怀帝登基后主动提出跟南颖要人,秦王没有阻止,你才回来的……那你岂不是差点回不来,盘算都用不上了?”
听到这个问题,应津亭难得迟疑了下,似在考虑要不要跟云清晓说。
“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我就随便好奇一下,这事儿本身与我也没有关系。”云清晓道,“其实我还想问问你,在秋城的时候你带我一起行动,见到封前辈之前你真的不知道她和我母亲、我祖母过去的渊源吗?”
应津亭先回答了后面这个问题,他苦笑道:“我当真不知。我受封前辈颇多恩惠,她不愿意说的事我便不曾多问,更不会私下里探查她的过往,这不够敬重,且也没什么用处。”
“在秋城那晚会带你一起……就是突然想带上你了,或许是有几分暴露能力、炫耀自己并非真的无能的傀儡皇帝的意思吧。”
然后他没有跳过前面那个问题,说了回去:“至于今年年初怀帝登基后我成功回了大宛,其中来龙去脉有些说来话长,以后若是有机会再说与你听吧。不过怀帝暴毙,那毒药的确是我提供的,所以景华宫那边想要找我报仇,倒也没找错人。”
闻言,云清晓沉默稍许,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你和怀帝有旧仇?”
应津亭笑了下:“还好吧,不过是当年本已经定了他去南颖当质子,他和他母妃,也就是如今的钱太后,为了祸水东引,不惜想方设法安排了当时刚接手宫防的钱太后胞弟接近我母妃,然后在我母妃和钱家统领私相授受时,由应淇青带着我去正好‘撞见’了……”
云清晓顿了顿,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大的秘辛。
应津亭回忆着:“他们互相配合,应淇青假装大受刺激要去父皇跟前告状,即便钱家统领是他的亲舅舅他也要大义灭亲,说反正他马上要去南颖当质子了也不怕惹了父皇不高兴之类的。”
“钱家统领便哄着我母妃说要想办法安抚应淇青才行,又挑拨说觉得我虽然是母妃的亲生儿子,但说不准我和应淇青一样迟早去父皇跟前告状,而且即便我不故意去告状也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私情,万一哪天不小心说漏了嘴呢?”
“我母妃也觉得与我这个亲生儿子已经有了隔阂——我当年的确不是个会撒娇卖乖的孩子,也不知道装一装好让母妃安心——而且她还年轻,说不准还会有新的皇子。我猜还有就是,当时她还并不想结束和钱家统领的私情。”
“总之就那么着,质子被送往南颖之日的前夕,应淇青被‘我’推下水生了病,我母妃帮我认了罪,又主动说换我去做这个质子。”
“当年秦王和平德皇帝对谁去做那个质子其实没什么偏好,只是应淇青运气不好、正巧是活着的年纪最大的皇子,秦王懒得挑,就做主选了他,平德皇帝也没有跟秦王对着干,而等到应淇青生病耽误出发,我母妃又替我认罪自荐,秦王和平德帝自然也是无所谓,我便那么出发了。”
云清晓随着应津亭的话想了起来,之前他刚被应津亭以“御前侍卫”的名头带入宫时,曾在和应津亭一块儿逛皇宫的时候遇到过一次应津亭他母妃宋太妃。
宋太妃当时瞧上去,似是精神状态不怎么稳定。
当天下午秦王到琅玕殿也提过,说宋太妃因为被迫母子骨肉分离有了疯癫之症?
看到云清晓的表情,应津亭大概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笑道:“她没疯,装的,秦王、甚至是钱太后那边都知道她是装的。原因么,为了活命罢了。”
“当年我被送去南颖之后,钱家那个统领就疏远了她,她慢慢想明白自己既失去了好不容易养大的皇子——平德帝子嗣夭折居多,能长到我当年五岁的年纪已经是难得——又被钱太后拿捏住了要命的把柄,在后宫举步维艰。”
“所以她就开始装疯了。过去只是装作浑浑噩噩,是今年我回了大宛之后,才‘疯’得更厉害的,待到怀帝暴毙、我登基之后,她便疯得开始‘胡言乱语’,大抵是怕我弑母吧。”
应津亭语气不紧不慢,说得并没有多少痛苦或仇怨。
云清晓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应津亭并不需要旁人的安慰,也不见得想听旁人评价这桩桩旧事。
所以云清晓点了点头,只当和之前听到别的秘辛时一样听过就罢,继续好奇别的:“对了,你不是说我说的话会影响你吗,具体是个什么章程,你得仔细告诉我,我回头说话尽量注意吧,但要是特别刁难我的话那就算了,我还想好好过日子呢。”
应津亭想了想,说:“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让你不要妄言,比如突然说今天午膳要吃八十八道菜、要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