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桉抿唇不语,一直跟在楚昔凝的身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圆环形的场地上。楚倾桉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觉得白茫茫一片。
楚昔凝从空间中拿出一把小刀,划开了掌心,源源不断的鲜血滴落在白茫茫的空间中。
好一会,周围的血花花瓣开始凋零,地上的血珠汇聚到了花径深处,又开出艳丽的花朵。
而雾气也开始渐渐散去,露出了中心竖立着的一个散发着莹莹白气的冰棺。
饶是楚倾桉看到冰棺中沉睡的男子也不由感到些许惊艳——那是出于人对美好事物欣赏的本能。
这个男子就像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绝世杰作,仅仅站在那儿,便能让万物黯然失色。
他黑如洗墨的三千青丝不扎不束的垂落至膝处。远山般的眉目,清浅如黛却带了股淡冷,没有浓墨重彩,亦不会过度寡淡,恰衬了神祇般的面庞。
他就像是从古画中走出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即便此刻立于最低处,也能让人去仰视。
很难想象睁开那一双眼眸后,他又该是怎样的让人惊心动魄。
不过到底是楚倾桉,惊叹了几瞬后转眼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静静思索他们之间的联系。
“兮之,你修习玄术了?”楚昔凝转眸看向她,虽然是疑问句,却十分肯定。
“嗯,洞穴的事与我有关?”楚倾桉一下便猜到了两者联系,楚昔凝的血可以破掉阵法,甚至被那些诡异却让人感到亲近的血花吸收,那应该便是血脉上的联系。
想到左耳的银色图案,楚倾桉觉得或许玄术是血脉天赋。
“我曾常劝你净心,不要带有欲念去修习,你一直做不到,不曾想竟然真的修成了玄术。”楚昔凝眉眼含笑,但眸底似乎又凝着什么复杂的情绪,却依旧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兮之,你是楚家几代中唯一出的玄脉,如今还能成功修习,更是千年未有之,以你的天赋今后定能问鼎巅峰。”
“这冰棺中的男子是开元老祖从楚家秘境传承深处带出来的,但因为冰棺的禁制强大,不能直接打破,所以你看到的只是这一块土地。”
“实际上却是从秘境中挖出的一个独立空间,也只有楚家嫡系子弟的血才有可能打开结界,也好在我的血还够纯正。”
看到楚昔凝给自己解释了这么多,或许原身也对于无涯洞知之甚少,楚倾桉便放心问了,“楚家的秘境为何会封印在七诀宗禁地?”
“对于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小时候听长辈曾经提起过这个男子曾经是一个神话一般的存在。即使他现在长眠于冰棺中,无形释放的威压也需要有东西去镇压……”
“所以能镇压住那股威压的东西在这座山上?”楚倾桉接话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楚昔凝看向冰棺,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但镇压这个男子的东西其实是,嘶……”
话说到一半,楚昔凝感到手心处的尖锐疼痛,不禁倒吸了几口凉气,这才发现伤口处的血竟然开始源源不断的往外渗,血珠朝花径飞去。
见状,楚倾桉立刻运起玄力要帮楚昔凝直接将伤口愈合,也就在愈合那一瞬,周遭的所有血花,凋零下花瓣像利刃一般朝楚倾桉汹涌攻去。
即使是反应快如楚倾桉,连番躲避,也不过一刹那,她的身上便挂满了血痕,鲜血全部溅落在冰棺之上。
变动好似只在一瞬间,那男子身上立刻开出靡靡之花,万般绝艳。冰棺触血之处立即消融,不过瞬息便化为一滩血水。
男子稳稳浮立在冰面上,脚尖离地面虽只有几分距离,但身上却没有沾染丝毫脏污。处于血色中,也难掩他的矜贵绝尘。
他挥起长袖,血花尽数消失,双眸上多了一条白色的绸带遮住眼睛。
“空族后人……”男子的声音如同水落冰涧,玉髓蒙尘般清沉,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温冷。
楚倾桉在血花消失那一刻便盘坐在地修养调息。从表面看来损耗的血不多,但她能感觉到身体内部亏空的十分厉害。
加之之前的伤还没好,她的脸色已经苍白了几个度,若此刻不恢复,怕是她会直接吐血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