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可是在扬州?”
春儿摇摇头:“他在九江。”
那却离扬州不远了。
“公主若见了皇上,可万万不能提江东王。”春儿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这皇位得来甚是不易,莫不是太子忽而战死,怎么着也轮不上他。他心里头虚,对这位仅存的兄弟很是忌惮。可江东王早在五年前就离宫了,人家一心游山玩水,当个闲散王爷,哪有那个能耐和皇上斗。公主若旧事重提,怕是给有心之人当成了刀子,转而中伤无辜也未知。”
月夕了然,应了一声。
她不过为日后打算做个试探,却未料试出了这一茬。要去扬州……难上加难。
思量间,春儿又道:“公主,太后身边的周嬷嬷要过来一趟,说要看看公主。”
月夕颔首,忽而道:“春儿,你喜欢这位周嬷嬷么?”
春儿拉下脸,道:“谁喜欢她,狗仗人势,上次来了还要打我。”
月夕微笑:“我帮你出出气,如何?”
第十九章癔症(下)
不久,皇宫内外被一件大事震动。
海阳公主,得了癔症。
据说,太后身边的周嬷嬷奉命到苕华宫探公主的病,才入了宫门,就见她披头散发地站在院子里,活似厉鬼。她指着周嬷嬷说,这是鬼,要来害她,令人绑了起来,打三十大板。
宫里头都知道,公主手下的女卫都是身强体健的,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周嬷嬷拖了出去。
周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宫里宫外谁人敢得罪。这一下,竟是皮肉受了罪,老脸也丢尽了。
听闻这事之后,太后震怒,亲自驾临苕华宫。那宫门却锁死了,打也打不开。
此事闹得声响太大,便跟一阵风似的,一传就传到宫外。
说起来,海阳公主毕竟是京师的名人,诈尸一事,本就隐隐有人议论,这一下又得了癔症,更是不得了。京城里的酒楼食肆,市井巷口,凡是有人聚集之处,莫不在议论海阳公主的病。
至于宫里,气氛则更是诡异。
“幸好这海阳公主在苕华宫里,她可是个舞刀弄枪的,若发起狠来,见人就砍就说不定。”一个宫女议论道。
另一个宫女道:“我昨儿路过苕华宫时往里头瞟了一眼,你猜我瞧见个什么?我亲眼瞧见公主在院子里支了口锅,说要驱鬼!”
众人都面露异色。
“驱鬼?怎么驱?”
“还能怎么驱?捉到了就下油锅啊!”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身上起了一阵寒栗。
往后,苕华宫前越发热闹,而海阳公主的奇事也隔三差五地传出来。
“听说了,公主今日要将她的名剑破虏煮了。”
“那东西能煮?”
“自然不能,说是煮不化,闹脾气,拿起来要生吞,给人拦下来了。”
“……”
“还说想吃肉,瞧树上有鸟,挥着刀子就说要把树砍下来。”
“公主不是身怀武功,爬个树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