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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露出讶色,随即道:“那有何难?你要见什么人,回头安排上就是。你想见谁?”
“便是张定安。”月夕眨眨眼,“我记得我和他从小就玩得来,日后和他一块儿过日子,想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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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离开之后,太后坐在榻上,一脸狐疑。
方才,她和月夕反复确认了,她嘴里说的张定安,确实就是小时候的玩伴,和后来冒名顶替的皇帝无关。
“样子装的真好。”周嬷嬷嗤笑一声,“方才太后提起张大人的名字时,她还是一副淡漠模样。实则心里头早就打起人家的主意了。”
太后想了想,道:“她爱装就让她装去。把自己的婚事装没了,她才要哭。”
周嬷嬷道:“太后果真想成全公主?”
太后笑了一声:“为何不成全?张定安么,让她见便是,只盼她切莫反悔的好。”
这是不难,太后吩咐下去,让人安排了。
午后,季窈来到寿安宫中,向太后禀报皇帝的起居。
太后看着她,笑意盎然。
“这两日,你一直待在皇上身边。”她拉过季窈的手,问道,“他待你如何?”
季窈双颊绯红,却似乎有些低落。
“我虽在皇上身边,每日做的事却与寻常宫人无异。”她说,“只有端茶倒水之类的罢了,便是皇上的寝宫,我也不曾进去过半步。”
太后的神色很是诧异。
“哦?”她说,“他也不曾让你贴身伺候?”
“不曾。”季窈道,“便是更换衣裳这样的事,也有太监去做,皇上并不让我来动手。若说有什么特别的,也就今日,他突然要给陪他下棋。可那盘棋下了一半,公主来了,皇上跟她说了一会话,将她打发走。而后,皇上却似没了兴致,又说要去看奏折,让我收了。”
她说话时,神色颇是委屈,似乎大为失望。
太后微微蹙眉:“公主对皇上说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季窈想了想,道,“不过是呈上了采选的名册,请皇上过目。皇上说得了空闲再看,公主就走了。”
太后沉吟,若有所思。
周嬷嬷在一旁看着,笑道:“我看,这也不足为怪。皇上是什么脾气,太后和女史还不知道么?他龙潜之时就是个极为君子的,面皮也极薄,如今当了皇上,更是立志为天下表率。再说,那永明宫里,多少眼睛在看着?风吹草动都能传到朝堂上去,他将女史召到永明宫里去,已经是大大的逾越,自是更要克己守礼,避免被人诟病轻浮。”
太后颔首,对季窈道:“你也不必担心,等采选完毕了,圣旨下来,你便是皇后。”
季窈的脸上也终于浮起笑意,轻轻颔首。
宫人呈上消暑的糕点和果品,太后让季窈陪自己坐下品尝。
“这凌霄,等采选之后我便让她嫁人。”她说,“到那时,这宫中也就没有什么人能让我烦心了。”
“嫁人?”季窈道,“太后不是说,要让她回行宫去?”
“自然能让她早日嫁人是最好的。”太后道,“去了行宫,她还回回来。外加有皇上护着她,迟早要变成来去自如。嫁了人,有夫家管着她才好。”
季窈不以为然:“我看皇上未必护着她。太后不知道,公主方才去了永明宫,皇上不愿见她,她非要闯。磨了好一会儿,皇上才勉强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