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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说完之后,却没有立刻退下,欲言又止。
皇帝瞥了瞥他:“还有何事?”
太监干笑一声,不自觉地扫月夕一眼,答道:“太后说,季府里的季小姐,近来身体不好。太后在宫中,久不出门,想出宫去散散心,顺便去季府看一看。”
皇帝拿着棋子的手顿了顿。
月夕听着这话,也不由抬起眼睛。
没想到,头一个在二人面前提起季窈的,是太后。
“既然是太后的意思,由她去便是。”皇帝道,“让赵福德好好安排,太后难得出宫,莫让她累着了。”
太监应下。
御书房里再度剩下皇帝和月夕二人。
月夕拿着棋子,看着棋盘,却有些心猿意马。
她在永明宫每日与皇帝待在一起,太后必是知道的。此番,她特别让人在皇帝面前提起季窈,显然不仅仅是说给皇帝听,也是说给月夕听。众所周知,季窈虽然出宫了,却仍然是太后属意的皇后人选。故而这用意,自然也是提醒月夕切莫得意。
“母后是什么性子,你知道的。”皇帝忽而道,“如今她虽然称病闭关,可从来没消停过。不过朕的话也早已经说清楚了,她不乐意是她的事,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大可不必挂在心上。”
月夕怔了怔,心中一动。
皇帝的心思确实细致。他总能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且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这当然有好也有不好。
好的地方在于,这很体贴。不好的地方在于,月夕在他面前像没有秘密一样。他说过不会让太后横亘在他们中间,就现今而言,他说到做到,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我不曾放在心上。”她放下棋子,道,“不过季窈入宫之事,太后想来不会轻易放弃。”
皇帝道:“母后仍想替她讨个位置,哪怕是嫔妃也好。朕不会答应,母后就算搬到季府里去也无用。”
月夕哂然。
“只怕太后要越发怨恨我了。”她苦笑道。
“不必担心,有朕陪着你。但凡是不合她意的人和事,她都不会喜欢,就算是朕也一样。”皇帝说着,笑了笑,道,“朕会让赵福德放出风声去,说你力劝朕将季窈接到宫中立为嫔妃,朕却死不答应。如此一来,太后那边就只会怨朕,不会怨你。”
月夕啼笑皆非,瞪他一眼:“你以为他们会信?”
“为何不会?”皇帝不以为然,“他们对你不甚了解,对朕却早见识过。朕就似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做出这等事来,再合理不过。”
月夕望着他,没有说话。
皇帝见她望着自己,那双眸映着烛光,似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却让人砰然心动。
她的嘴唇红润,似泛着水光。
蓦地,皇帝想起赵福德留下的那本书。里面,详细描述了如何与女子亲吻。亲吻之时,如何可称为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