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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让晏月夕把皇上叫回来。”
太后说罢,放下锦帐,重新躺了回去。
曹煜看着锦帐,少顷:“既然如此,那老奴便不再打扰了,太后保重。”
太后假寐,耳朵自然是竖直了听着,可一直未听见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掀了锦帐。
那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方才的一切,仿佛梦境。
——
永明宫里,月夕正在焦急地等待。
找曹煜,乃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他是先太子的旧臣,和太后之间的隔阂不小,此去打听,也未必能打听出什么。
可即便如此,该做的还得做。整个京城里,身手不凡又熟悉宫室,且能为月夕全心信赖的人,除了曹煜,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幸好,曹煜并未推却,爽快地答应了。
四更时,曹煜终于来了。
他一身黑衣,见到月夕,行个礼:“夜深了,女史还未就寝。”
“曹公公辛苦了。”月夕忙还礼,上前问道,“公公是否见着了太后?”
曹煜点点头:“见着了。”
说罢,他将与太后见面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月夕。
“老奴是先太子的人,太后与皇后一系相处不善,故而太后对老奴也无法全心信任,自然也不能将事情托付。”
月夕也知道这个道理,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着急。
无奈的是,这宫中的恩怨都是由来已久,便是皇帝出面也难以开解。着急的是,太后言语之间,显然已经承认了她那边确有隐情。
既然如此,事情肯定不小。
“如此说来,竟让公公白跑一趟?”她皱眉道。
“老奴就是怕空手而归,没法跟女史交代。”曹煜道,“因而在离开寿安宫前,老奴突然想起早前曾探听到周嬷嬷所在,于是仔细搜寻,所幸找着了。她就关在了寿安宫里的小牢房里,心里头害怕,一五一十都向老奴说了。”
月夕眼前一亮,忙道:“究竟出了何事?”
“据周嬷嬷所言,大致是半个月前,住在宫外的命妇照例到宫里头给太后请安。因得女史之事,太后与皇上闹得僵,消沉了好一阵子。不过那日,因得宫里热闹,太后兴致也好了些,便让内务府在寿安宫备了宴席和戏台。到了中途,有个宫人端茶时撒了茶水,弄脏了陈国公府国公夫人的衣衫,太后斥了几句,便让周嬷嬷伺候国公夫人去更衣。周嬷嬷自当尽心伺候,可再回到宴席上,发现太后不见了。”
第四百零四章夜访(下)
月夕有些惊讶:“不见了?”
“正是。”曹煜道,“放在寻常,没有周嬷嬷的陪伴,太后不会随意去别处。可那天太后格外奇怪,竟独自离席,而带她离席的正是元庆。”
“而后呢?”
“而后,周嬷嬷在后院里找着了太后。她说那时太后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神色颇为焦虑,似丢了魂似的。周嬷嬷觉察有异,便问太后出了什么事,可太后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没多久,元庆从外头进来,周嬷嬷质问元庆做了什么,可元庆当下却叫人将她拘了起来。她拼命地向太后求救,太后却不发一语,只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抓走。”
月夕蹙眉:“这元庆究竟是什么来头,就能在片刻之间叫太后言听计从?”
“周嬷嬷说,太后离席之后,应当是见到了什么人。”
“何人?”
“周嬷嬷在宫中颇有些眼线,即便身处囹圄,也能得到些消息。”曹煜道,“有宫人告知周嬷嬷,元庆那日曾带了一个面生的男子进宫,说是新拨来伺候的。可宫人后来打听,内务府并不曾拨来新人,且后来,也再不曾见过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