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运气真烂。
假如岩泉知道他这一番心态,可能会货真价实地质疑一番:你到底要帮哪边儿。别左右横跳啊?
及川本人身为以发球闻名的宫城县著名二传,当然知道为了维系发球所需的高度集中,发球者需要付出怎样的毅力。
他曾经为了应对对手校的战略暂停,艰苦卓绝地苦练过一番[集中注意力]的斯巴达训练。
但是此时,本来就没有主馆大的副馆中吵吵嚷嚷,更是充满了踏楼梯、开饮料、电话声等各种杂音。
“……”及川忍不住在膝盖上点指肚。
“不怪他们。”岩泉后仰,“这种焦躁的球场氛围,我心里都像有西瓜虫在爬。”
“好恶心,”及川及时吐槽,“岩酱你短时间不要靠近我。”
岩泉看也不看得给了他一肩锤。
“……痛!”
场上,终于打起精神的苹果在土屋眼前飘飘荡荡:[如何?被观众气氛搞怕了吗?如果你实在紧张,我勉为其难可以用(只有你能看见我的)光学优势把你眼睛堵上]
[这个没办法吧。既然要堵,那就不仅堵眼睛,连耳朵,连噪声的振动都要想办法了。麻烦]
土屋侧了侧头:[让开,我要发球了。]
事实是,他此刻非常平静。
是一种经过长久时间淬炼,深知自己目前所能达到的高度,并在长久的苦练中逐渐和这种知觉结合,而形成的一种知行一体的状态。
他打球、至少在后面的轮回中,是不需要心态的。
比如人不需要对驾轻就熟的喝水有什么不必要的负担一样。
这次的环境的确比上次在枭谷合宿时要吵。
各种声音挤在狭小的副馆里,在做了拱高的天花板上盘旋。
土屋吸了口气。
空气从口鼻浸润到肺中,扩张每一个肺泡。
因为长时间的运动,他有些缺水。
此时喉咙干糙的和空气摩擦,有一种隐隐的刺痛。
然后声音逐渐消失了。
是一点一点消失的,像手里的沙子被漫无边际的风吹走。
分贝一点点降低、降低。
到后面,声音并没有完全消失,却像是隔着鼓面砸上的鼓点。
闷闷的,纷扰扰的咚咚声,低低地响在耳边。
土屋突然吐出了气。
随着这一口气的,是他倏地迈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