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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肩部和手背传来刺痛,接着有人叫了我的名字:“林肯先生……马修?林肯,林肯先生!”
我睁开眼睛,一群人正在我身边忙活着,他们穿着白色的外袍,还有一些女人穿着粉红色的衣服。
“你终于醒了。”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说,“林肯先生,我就觉得奇怪,您的脑部没有淤血,为什么会一直昏睡。”
我摇了摇剧痛的头部:“你是谁?“
“尼古拉斯?格林大夫,您的主治医生。”
“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他用手电筒照我的眼睛,“CT扫描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你一直在昏睡。”
“我也许是失血过多,”我又动了动左脚,“我的腿还能保住吧?”
医生呆了一下:“哦,我想是的,您只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头部受到了轻微的撞击,另外扭伤了脚踝。”
我呆了一下,这才分辨清楚自己真的没有幻听:“请再说一次……”
医生皱起了眉头:“难道是您的听觉出现了问题?”
我倒在病床上,看着蓝色的天花板,突然觉得非常疲倦。“让我独自待一会儿好吗?”我向那个尽职尽责的医生请求道。
“我当然愿意。”他同情地看着我,笑了笑,“不过您的妻子和女儿正在外面。”
我心中冒出了一点点希望,急切地说:“请她们进来,快点儿。”
医生非常体谅地笑了笑,走出去。不一会儿,索菲和莎拉从门外进来,俯下身子拥抱我。她们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看上去气色很好。
“天哪,你们都没事……”我紧紧地搂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我们当然没事。”索菲摸了摸我的脸,“你怎么样,亲爱的?你一直没有醒,医生却查不出原因,我被吓坏了!”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问她,“什么摔下楼梯?告诉我前因后果!”
“哦,马修。”她同情地看着我,“你忘记了吗?不过也对,你的头部受到了一点撞击。两天前你上班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陷入昏迷,我当时正在厨房为莎拉的‘甜甜圈午餐’准备她的草莓味儿糖浆。医生给你做了很多检查,确定没有淤血,可是你一直闭着眼睛,你不知道这两天我和莎拉多担心……”
不!
我看着她柔软、娇嫩的嘴唇,在心底狂叫:我不是从什么该死的楼梯上摔下来的,我只是被警察开枪击中了!隐藏在我身边的力量又一次地篡改了我的记忆!但是现在它失败了,它不能再说服我轻易相信它给我设定的生活!
它可以骗莎拉、骗索菲,但是它骗不了我!
“嘿,”我打断了索菲的话,“你有什么东西给我吗,亲爱的?比如钥匙啊这些。”
她用困惑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了。
“什么样的钥匙,马修?你嘱咐过我要带钥匙吗?“
“只是我放文件的抽屉的钥匙。”我随口敷衍道,“林德先生们对这些东西比较看重,你知道的。”
“抱歉,我下次给你带来。”她问了问我的额头,随即又笑起来,“对了,不过今天还是有别的礼物,莎拉,宝贝儿,说说你给爸爸带了什么?”
我的小公主笑眯眯地爬到我身边,把藏在手掌里的小玩意儿坠下来——那是一条快乐、可爱的小丑鱼,咧着嘴,保持着游动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