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路端了药碗,走到檐下。
他的眼神让陈向东心里突了一下,不由的倒退了一步。
这分明是付明光那种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眼神,让他害怕的眼神。
“我看起来象是有多余的衣物的那种人么?!老实说,倒有一件袄子,不过是冬天穿的——”
陈向东忙道:“冬天穿的也无妨。”他身子弱,这种季节穿着棉衣倒还行。
“你不早说,冬天刚过,就让我当掉买酒喝了。”
“……”
“反正你这一个月就呆在房里,一个月过后,你爱上哪上哪,若是想要留下也无妨,不过得交钱,不过——你还有钱么?”
李老汉好心退还给他的五两银子,包括包袄里的十两银子,甚至连身上的衣衫都已经被骆子路拿走了,事实上,此时此刻的他只能用身无分文来形容。
一个月之后,他差不多要流落街头了。
“快把药趁热喝了——”
当他们回到房中的时候,陈向东才不安的在一条凳子上坐下,略显不平的人凳脚,让他整个人不敢放松坐着。
“大夫说你的病不是着了风寒那样简单……这一贴药,值多少钱知道么?一两银子!连药渣也给我吃掉!”路子路来回在房里踱步。
陈向东黯然不语,自己是什么病,他很清楚。
他退缩了,不敢言语。
“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么?”路子路冷着脸,在青天白日之下,还是让陈向东打了个冷颤,神色不安的捂紧自己的毯子,心里想着,早年母亲给自己的玉佩。
骆子路冷笑一声,缓缓走近:“拿来。”
“没钱了。”这是母亲给的遗物,他不能随便拿去当掉。
“没钱,几天来,光是出诊费,药费就要几十两……给你吃饭我还得倒贴,赶快给我拿出来。”
陈向东越是捂住胸口,骆子路已经上前要扒开他的手。
“每顿都是馒头——”他不是付了二两的房租,更何况,那几十两银子可是一个富户一年的花用了,看病哪用得了这么多钱。一两银子一付药,大夫在抢钱么?他纵然是个没出过远门的书生,但他不是白痴。
骆子路一使劲,陈向东的整个中衣已经被扯开了,露出单薄的雪白的胸膛。
两个人一愣,毕竟这种情节怎么也象是强奸的前奏……
但是两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胸口用红绳穿着的碧玉如意,衬着这雪肤更加的翠绿可人,显出不菲的价值。
“别拿走,你还给我……”陈向东哪里追得上骆子路,被毯子拌倒摔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骆子路抢走了如意,他伏在地上,不由的感到人生的绝望。
傍晚的夕阳喻示着一天又将悄悄的逝去,陈向东在睡梦中惊醒。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没错,那个恶魔回来了。
骆子路双颊有些红,显然已经喝过酒了。
他的玉如意已经化成一坛坛的美酿,不复存在。
一会儿,骆子路点上了油灯,端来几个盘子,上面摆了几样菜。
这些都是用他母亲留给他的玉如意换来的菜——
“快过来,吃饭啊~白米饭啊~”那人大声的叫唤着,声音包含着兴奋。
陈向东将脸朝到床里,纵然现在是用金子做的米,他也没有胃口。
“你中午还不是一直囔着,说我只给你吃馒头,看哪,有猪头肉——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