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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慎不由的细想林延致的话,但一想到自己要去屈膝迎逢秦君山,便如何也提不起兴致来。早年他们本是同窗,现在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真叫人难耐啊。
林延致笑道:“不要再想这些,咱们喝酒,不醉不归……哈哈……”他说到一半突然大笑起来,听得萧慎莫名其妙。
“有什么好笑的么?”
林延致用手拍着桌子,畅笑道:“有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前几天我听人家说了一位杨通判的趣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萧慎对于任何官职甚是敏感,忙道:“什么杨通判?”
林延致给两人都斟上酒之后,方道:“那杨通判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得他从成都府回转,现如今就在这县上。恐怕只是路经此地罢。”
萧慎敷衍道:“他有什么趣事?”
“听朋友说起,那杨通判到了成都府,未携家眷,长夜寂寞,便想买个能通丝竹音律,能唱小曲小调的绝色女伎。当时,成都有个双莲姑娘,说起她来,当真有如三十三天天上女,七十二洞洞中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行了行了!”这套老词真是俗不堪言。
林延致突然正色道:“你还别不信,那双莲姑娘确确实实如九天仙了下凡尘。那杨通判慕名前去只见着了一面,当下魂消神荡,极为痴迷,便非要得到这位双莲姑娘不可。”
“那他买到了么?”
“那还用说,整整花了他七十万钱——”的
萧慎一口的酒顿时扑将出来。
“七十……万……折成银子岂不是……”萧慎的声音都抖动起来,强笑道:“这杨通判倒也不心疼。”
林延致笑道:“风流中处总堪怜啊……那双莲姑娘确实美貌,绝不是脂粉所能堆砌出来。前几天我和几位朋友也慕名拜访了,也亲眼见到了那位双莲姑娘。唉——”他突然停住了,仿佛在回想,又似在回味。
萧慎一听说果真美貌,忙道:“长得真的这般貌美?”
林延致怅然道;“是啊——一看到她,我便想起一个人来。当年我爹还在的时候,我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一日我爹的朋友携妻来访,他那妻子梅氏的容貌我至今还不能忘却。”
萧慎奇道:“莫非,你是想说,这双莲姑娘长得很象那位梅夫人?”
“何止是象啊!”眉宇间的气质,真叫人难忘。
林延致又大饮一通,乃道:“古来女人太过绝色,实不一件好事,那梅夫人倾国倾城,后来引起来很大的祸害,所以啊,老弟你要记着,娶妻娶贤啊。”他象是过来人教训晚辈,似又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萧慎笑道:“你倒想说笑话引我高兴,自己却这般伤感起来,这倒是一桩笑话了。”
林延致尴尬一笑道:“我说到那儿了,那杨通判花了这般的巨资,当晚大宴庆贺,将一干友人尽数招来,欢闹了许久。晚上一入洞房,你猜如何?”
萧慎盯着林延致的眼睛想要看出一点端倪,可一时间又看不透,只得不耻下问。
林延致又是跺足又是拍桌,哈哈大笑道:“那双莲姑娘竟然是个男儿之身啊!真乃天下奇闻也——”
萧慎瞠目结舌,半晌方喃喃道:“男的?男的!七十万钱买了一个男子?”
林延致拍拍萧之问的肩膀,道:“你还别不信,我等前去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辩出他是个男子的,这杨通判真是有苦说不出,如今要回京,也只得带着那双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