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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错刀眸光暗了暗,阴鸷的看着他:“足够什么?足够我被宋无叛大卸八块,而且是在被他采成一具干尸之后?”
“或者你该庆幸,他连采你的兴趣都不会有?”
越栖见垂着头,一句话不敢答,良久蚊蚋般的低声问道:“你有么?”
“有什么?”
越栖见的脸通红,却大胆得出奇,坦荡得离谱:“采我的兴趣……”
月牙峰风水不好,导致苏错刀表情古怪目光诡异。
越栖见勇敢的与之对视,这么近的距离,连他的瞳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如此光华流动、美不胜收的一双眼睛,里面却绝没有半分情愫乃至欲望。
越栖见勉强牵动嘴角,妄图做出一个并不介怀的微笑来,但脸皮却火辣辣的灼烧般疼痛,连同仅剩无几的自尊,像是凑近火焰的纸张,化为一片一片的灰烬飘落尘埃,捡都捡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错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温柔的沙哑,却更是喜怒难测:“你真傻。”
越栖见胸口堵着一团浸透了毒药的棉花也似,半晌挣扎着胡乱道:“我不傻……你,你根本不明白……”
下颌一痛,已被苏错刀拧着硬抬了起来:“我不明白什么?今天难道是良辰吉日?你等不及要投怀送抱?幕天席地的来一场献祭……或者救赎?”
献祭或者救赎?越栖见听到这句话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不复存在,连魂魄都被一记天雷轰成了碎渣。叶鸩离的口齿虽锋利恶毒,但跟苏错刀一比,却突然成了拿着糖诱拐小孩的骗子,每一个字都那么甜蜜且梦幻。
苏错刀仍然很平静:“你以为,你越栖见家世清白……”
说到此处,忍不住讽刺的笑了笑:“凭着一时的心血来潮,我就该感恩戴德三生有幸的笑纳?”
越栖见屈辱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再忍耐不得,冲口而出:“我不要你回去当那该死的七星湖宫主!”
魂牵梦萦的希冀终于宣诸于口,越栖见一阵轻松。
苏错刀若有所思:“我记得你说过,你的仇人只是庄崇光,不是七星湖。”
他目光幽深森冷,越栖见手心汗津津的,却用力握着拳,倔强道:“我不恨七星湖,我只是不想你留在……那种地方。”
他平素处事温淡如水,随物赋形,唯独攸关苏错刀,激烈偏执得不像自己,在这雪峰绝顶,两人独处之际,棱角终于水落石出芒刺铮铮。
苏错刀仿佛一切只在意料之中,毫无讶异之色,淡淡道:“所以你急匆匆的要恩赐我这声名狼藉的妖人一场欢好?”
“越公子慈航普度肉身布施,在下甘露洒心醍醐灌顶……从此放下屠刀,江湖风调雨顺。”
言到此处,不由得放声大笑,越栖见握着拳的手直哆嗦,骨节血色尽褪。
到得绝处,反而有了平心静气的坚定,越栖见道:“我只是怕你不得好死。七星湖……且不说叶鸩离,阴烛龙亦非善类……”
苏错刀打断道:“七星湖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