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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鸩离摇了摇头,眸中血气氤氲,却柔声道:“孔雀那小婊子……让他洗干净自个儿的三个洞,滚到鼎炉所当淫奴应誓去罢!”
苏错刀攥入手心的,是一截尾指。
尾指根处骨肉参差,应该是活生生拽下来的,这截手指莹白如玉,修长优美,关节却有一紫黑瘢痕,是严重的冻伤留下的痕迹。
这截断指……是越栖见的。
抬眼一瞧,天边竟已是夕阳余晖,暮色如暗锦。
与明德真人这等级数的宗师砥砺一战,苏错刀期待已久,原本心境通透满目明光,诸般杂念亦寂灭不生,此刻一截断指在手,完美的刀术乃至气机中,枝节横生,异常突兀的多了一个越栖见。
他的手,他的脸,他凝望时的眼神,他衣衫除尽的洁净躯体,骤然清晰如月映于窗,恍若立在触手可及之处,一语一笑,水影阳春,栩栩就在眼前。
一恍神的瞬间,后肩一凉,剑锋已透体而过,鲜血激涌。
第三十八章
苏错刀轻吁一口气,凤鸣刀从肘底翻出,若有意若随心,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刀刃破空时,心底深处积压多日的亦思亦忘情苗欲种竟也随刀一泄而出,隐然妙化天成,浑若无迹,这一刀刺出,明德的青钢剑顿时成了一头自蹈死地的兽,莫名其妙以最柔软的肚皮迎上刀锋。
凤鸣刀发出一声清音,以锐破柔,以薄入厚,青钢剑棉絮般被扯得粉碎,明德再次失剑。
苏错刀动作更没有半分滞碍,刀势一气呵成,明德的护体真气如一层薄绢被轻易撕开,刀尖凝着一点光,静静停在咽喉处,没有流一滴血,明德一身功力却已溃不成军。
这一刀大江流日月,技近乎道,更高的武学层次向苏错刀悄然打开一道缝隙。虽然这只是灵光一现的神来之笔,三五年之内,苏错刀再使不出来,但只要曾出现过,必然留了一条线索,只需抓住,就能抵达,好比越青冥高天,有了羽翼,渡碧水波澜,有了舟筏。
明德面如死灰,勉力平复散乱的气脉,面容一下子显得格外苍老:“苏宫主的刀法,贫道不能及。”
怀龙山第一日战罢,峨眉派先得一席,而七星湖连胜八场,技惊四座,更力压武当一头,离功德圆满只剩一步之遥,而且这一步若无意外,想来和跨过一条小水沟全无区别。
叶鸩离心中狂喜,见苏错刀肩头鲜血兀自啪嗒啪嗒的滴落地面,又是心痛之极,忙拿着伤药上前敷治,苏错刀道:“皮肉伤罢了。”
叶鸩离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神色,却什么也看不出来,问道:“咱们七星湖几十年来,总算有这扬眉吐气的一刻……错刀,你开心么?”
苏错刀手心里的断指已捂得有了温度:“还没到扬眉吐气的时候。”
漆黑眼眸暗沉沉的看着叶鸩离,眸光深邃华美,却暗藏冷酷:“孔雀呢?斩经所的惊蛰、小满还有立夏又去哪儿了?”
叶鸩离无言以对,更不敢多说一个字。
苏错刀冷笑:“杀个内力尽失的废人,还漏到北斗盟的网里……阿离,你哪来的脸面统率内堂?哪来的底气说什么扬眉吐气?”
话说得极重,苍横笛听得明白,不由得又是恐惧又是羞愧。孔雀自辰州被宋无叛所伤后,一直一蹶不振,数月前去了趟割天楼,回来更似魂灵都丢了七成,此次狙杀越栖见,本不想用她,但她主动请缨,更立下毒誓:越栖见不死则自愿为淫奴,苍横笛斟酌再三,不忍让一个大好的天馋君就此无用废弃,不料孔雀当真颓成了野鸡,此行无功有罪不说,还连累到叶鸩离。
叶鸩离却惊喜过望,道:“你不怪我擅自做主去杀越栖见?”
他一下就抓准了苏错刀言下之意,即刻起死回生神采焕然,跃跃乎有这次杀得太差,但下次一定好好杀的热情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