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咧着嘴放声大笑,但那笑容很快又从脸上褪去,因为这表情变化得太快,脸部肌肉扭曲得近乎狰狞了!
米洛先生果然是老狐狸!想到用灵塔来隐藏摩尔斯电码,这可真是高招啊!但是……戴维简直要哭了——他背不全摩尔斯电码与英文字母的转换表,他玩这个东西还是在高中的时候,现在除了A是。-,B是-。。,C是-。-。,他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功亏一篑吗?
戴维咬着牙,握着拳头,脑子里一阵晕眩。如果钱钱在就好了,他说不定会记得。哦,等等,莫尔斯电吗是19世纪上半叶就发明了,也就是说现在应该能找到对照表,只要在一个有电报的地方就可以破译。
好吧,那么现在的问题又来了?他还有机会把这个密码传到钱钱手里吗?他还有机会找到一个可以发电报、懂摩尔斯电码的地方吗?
戴维内心一片绝望。
(下)
在篝火还剩下一点点虚弱的红光时,东方的天边已经透出了金色,遍布砂砾、岩石、仙人掌和灌木的戈壁上,又开始慢慢地升温。
吴有金是被道尔顿夫人毫不温柔的拍打叫醒的。所有人都在整理行装,或者吃点干粮,准备再次出发。
“再走半天就可以到地狱湖了,”道尔顿夫人冲着劳埃德先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他们的领队正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仿佛跟这个说说话,跟那个拍拍肩膀,拉拉马肚子下的皮带,“劳埃德让大家都准备好,因为马上就要进入休休尼人的地盘了。”
“准备好是什么意思?”吴有金觉得腰上发麻,他那几乎没怎么用过的手枪就挂在皮套上。
“给你的枪上膛,傻瓜,”道尔顿夫人眨眨眼睛,“不过你也不必太害怕了,因为我们的线路跟之前不同,我们会从山脉的一个侧面入口过去,不一定会碰到印第安人。”
“但总会碰上的吧?”吴有金一边嘀咕着“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一边顺从地起身,摸了摸皮套中的手枪。
整个队伍继续朝前走,太阳渐渐地升高,他们的身上开始出汗,而地势也渐渐地开始倾斜,他们已经从一个缓坡慢慢地往上爬。
“这里发生过火山喷发吗?”吴有金为了避开刺目的阳光,一直垂着眼睛,把注意放在路面。
“嗯?”道尔顿夫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些石头看上去像是火山碎屑岩风化后的样子……”
“火山什么?”
算了,虽然她是个美人,但她也没有经历过义务教育。“哦,我是想问问你听说过这里有火山喷发的事吗?”
“没有,也许有个火山什么的,可我们来这里也没多久,再远的事儿你就得去问问印第安人了,如果你能跟野蛮人对话的话……”
真有意思,她认为印第安人是野蛮人,而我和戴维也认为自己身处于野蛮人中,这个究竟算是社会学的问题还是行为科学的问题?吴有金默默地想,再一次怀念起那个才认识不久的纽约人。
这时,前方有一点儿小小的骚动,走在最前头的劳埃德先生扬起手臂,让所有人停下来。原本在最前方很远一段距离做前哨的一个男人回来了——好像是叫查克,也许是查德,管他呢——总之,他指着丘陵的最高处说:“那上面有两个印第安人,应该就是休休尼人,昨晚在这里宿营,刚刚起来。他们应该没发现我,我看了一会儿,有一个肤色不对,看起来像个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