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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迟抬手,目光幽沉地盯着她:“是以,你也在他身上刻了同样的印记?”
乔绾的目光落在慕迟的虎口处。
从楚州回来大梦三天的那场梦中,她清楚地看见自己在他的手上刻下这个字时,他看着她的眼神不是故作的温柔,而是毫不遮掩的杀意。
对她的杀意。
“嗯?”低柔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慕迟抬起的手蹭到她的脸颊。
冰凉的指尖方才碰到她的肌肤,便感觉到阵阵温热涌来。
乔绾飞快地避开他的手,看着他漆黑的双眼,转瞬“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刚哭过的眸子还红肿着,被水雾洗过后比平时还要明亮,此刻一笑,更是带着一股嚣张的狠劲。
她刻意道:“他知疼痛,我舍不得。”
马车内顷刻间一片死寂。
慕迟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动了下,唇角的笑也彻底凝滞,他沉沉地看着她,喉结滚动着,似在压抑着什么。
许久他厉声道:“停马。”
司礼匆忙勒紧了缰绳:“公子?”
却没等他转眸,慕迟已推开车门大步走进雨中。
他的动作极快,快到雨雾都好似被隔绝在外,近不得他的周身,转瞬消失在朦胧之间,不过片刻便已回到在陵京的府邸之中。
“公子。”侍卫诧异地看着浑身湿透的男子,恭声道。
慕迟面无表情地径自回了书房,下人小心地奉上热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慕迟仍立在房中,许久拿过杯盏,紧攥在手中。
茶杯应声碎裂,锋利的瓷片刺入他的掌心,血大滴大滴地冒了出来,滴在地面厚重的绒毯上,瞬间隐去踪迹。
慕迟将瓷片自掌心拔出,再一次用力地在手臂上划下一道道深可入骨的血痕,划到后来,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脸颊全无血色。
可他仍没有一丝一毫的知觉。
仍不知疼痛。
慕迟猛地将瓷片用力地砸到地上,碎片四裂迸溅。
他何曾想当一个不知疼痛的怪物?
慕迟气喘吁吁地看着绒毯上那一滩深色的血迹。
怪物。
怪物。
便是所有人都这样说,包括他自己。
可乔绾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