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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不久,公子回了大齐,太子李慕玄不知所踪。
公子入过一次宫,不知和大齐的皇帝说了什么、发生过什么,再出来,他已成了天下人皆知的“太子殿下”。
慕迟回过神来,将书信递给司礼,却在交到他手中时,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信封。
金银斋。
记忆中,有人最喜爱金银珠玉这类华而不实的奢靡物件了。
慕迟没有说话,只打赤脚踩着幄帐的绒毯,走到一旁的窗前,看到外面的满山萧瑟时,他忍不住厌倦地蹙眉。
从没觉得这天下万万人,多得如此令人厌恶。
司礼飞快地看清书信内容,将信重新放入信封中,便要转身离去,准备交给帐外等着的士兵。
“命杏花村这户人家给这个金银斋回一封信,送至九原知州府,”慕迟低哑的声音传来,满是疲倦,不抱希望道,“我军借道摩兰国,会于九原城暂歇,到时再令这位乔宛娘去取回信。”
司礼一怔,继而了然。
公子终究还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哪怕很可能再次失望。
“是。”司礼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慕迟仍立在窗前一动未动,远离火盆的身子越发冰冷,窗外的山头覆盖着厚厚的雪。
三年前的陵京也下过一场雪,远没有上郡的雪大,不过勉强在地面与屋檐覆了一层白罢了。
乔绾团了个可怜巴巴的雪球砸向他,他还没如何,她反倒先笑得停不下来了。
她也很喜欢雪,脸颊与鼻头冻得通红,摸过雪的手也不见冰,因常年试药的缘故,反而热意盈盈的。
她这样从不委屈自己、娇生惯养的性子,只会往北走。
黎国的兵权仍在他手中,每隔半月便有书信传来,除了黎国国事,便是乔恒了,他因断了药的缘故,身子越发虚弱,尤其每逢十五,肺腑会闷痛难忍,痛苦得紧。
不知没了他的血,每月十五,她可有像乔恒一般难受?
慕迟习惯地将腰侧的匕首拿出来把玩着。
这柄剑鞘与剑柄上镶嵌着红玉宝石的精致匕首,是当初她在他手上刻字的那把。
她同样没有带走。
她将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扔在了那间公主府中,不要了。
慕迟紧紧攥着匕首,所以,她最好藏得好些,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