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乔绾才是真正的她,浑然天成的骄横无礼,而不是白日那样,口口声声地唤他“太子殿下”。
“你笑什么?”乔绾抿紧了唇,指着门外道,“谁要你进来的?出去!”
慕迟仍安静地看着她,半晌缓缓开口:“乔绾,那个孩子就住在隔壁吧。”
乔绾的脸色微变,谨慎道:“你要做什么?”
慕迟看着她担忧的神色,笑意逐渐收敛,目光沉沉:“我方才去看过,他睡得很沉,可你太大声的话,还是很容易将人吵醒。”
“你对无咎做了什么?”乔绾死死盯着他。
“无咎……”慕迟呢喃着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听。”
不像他的名字,只因为他比李慕玄晚了半盏茶的工夫降生,便只配如牲口一般活在地牢中,就连名字取了草率的“迟”字。
“慕迟!”
慕迟抬眸看着她防备的神情,怔愣片刻垂下眸子浅笑:“只是看望一下而已,毕竟……”
“是公主的孩子。”
乔绾稍稍放下心来,听见“公主”二字怔忪了下:“我已经不是公主了。”
慕迟长睫微顿。
乔绾看向一旁的虚空处:“我如今只是个平常人,一个幼子的娘亲,你出现在我的寝房、宿在我身边,更是不该!”
慕迟抬头看向她。
不是公主,平常人,幼子娘亲。
每一句都在和过去、和他彻底割裂开来。
“为何不该?”他笑了一声,反问,“因为那个孽种?”
乔绾眉头紧蹙。
慕迟却不等她开口,笑得愈发温柔:“公主知道我像他这样大时,是如何过来的吗?”
“一根锁链锁住脚腕,关在地牢里,每日看一会儿四四方方的天,就这么过了五千个日日夜夜。”
除了那几场梦境,乔绾第一次亲口听见慕迟提及那些过往,她顿了下道:“无咎和你不同!”
“有何不同?”慕迟朝她探了探身子,看着她听见那些令人作呕的过往没有丝毫嫌厌时,兴奋道,“我如今不也活得好好的吗?我不杀他,只将他关起来,我会派人好生照料他,你也当他不存在,那现在也就没什么不该,你想要孩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