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唐突得那样说话,江昊最恨别人不仔细听他讲。江凡惴惴不安,以前不分时节没来由的打
断江昊说话,总是害他黑了面孔,臭糗自己。江凡忐忑不已,拿眼睛偷瞄江昊,正巧江昊直直
看过来,那没有眼睫毛遮挡的视线如硬挺的棘刺,连声调都带着地府的阴冷“如果不做土地,
你有什么打算?”
江凡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这话的意思,最初始时是愤怒,联想到刚刚遭受到的非难,正立
着眼睛瞪回去,忽然又觉得江昊这话里另有玄机,被那若隐若现的生气拢得心痒难耐,江凡凑
上前蹲到江昊身旁,多余的又谨慎的替江昊捏肩膀“内弟,那个,辛苦一天了,是不是很累?
”
江昊扫了他一眼,江凡变脸的样子勾起心结,拧紧眉毛视线又移到肩头,江凡立刻向后缩
去,尴尬的嘿嘿笑,“莫非,不做土地还有别的职务安排?”江凡目光灼灼的看着江昊,心里
不断重复,就算让我做清理杂物的鬼役,也只有叩谢皇恩浩荡,绝无怨言。
江昊轻轻咝了一声,避开那无声的宣誓,江凡识趣的退得更远一些,将自己缩到土堆背面
,参天柏枳在夜空中投出更大的阴影,恰巧将江凡包裹在里面。
江凡谨慎得不敢多动一下,他不明白,江昊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已经几百年了,动不动
江昊就发恼,这份福泽也唯有他一人独享。如意说江昊心里看重他,待他与常人不一般,江凡
初始也是这么想的,几百年了,再不明白也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是心里没他。
江昊皱眉,一想到眼前楚楚可怜的江凡也有阴狠无情的一面,刚才活泛的心思又淡了下去
。
注意到江昊脸色变化,江凡嚅嚅出声“你,你什么意思啊?”
按江昊的习惯,恐怕会是说“你是想死后被油炸呢,还是被火烤?”会多一点,但是忍不
住又要生出别的想法。
果不其然“我是想看你还有什么想要做的或者想要去办的事?”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刺耳,如同让他交待身后事般,“我还没活够呢,”江凡嘟囔“不做
土地,我想做通判,你让我做?别以为你现在有什么了不起,若不是我罩着你,你能有今天?
通判算什么?真以为本事通天哪?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有那个就地处决的本事?敢追杀
我,我是你姐夫,你以幼犯上是忤逆。”越想越有理“还要斩了我,来啊来啊,劈死我,就算
我有罪过,发解了我的,我就去地府告你的阴状,不,我去地藏王菩萨那里告御状,让你求生
不得求死不能。”
江凡久慑于江昊淫威,哪里敢大声说。自以为离得远人又在暗影处,揪扯着身边的杂草嘴
皮翻动小声嘀咕,借着那劈里啪啦的柴禾声掩盖,江昊未必听得见,就算听见了,欺负他这样
狠还不让报怨两句。
江昊冷冷眼风扫过来,还真不由着他报怨“少发飚,问你话呢。快回答。”
江昊手边就是诛妖剑,手指微微一动,那剑身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怒气,也叮叮颤动,江凡
立刻缩成一团“内弟啊,那个诛妖剑可不敢随便乱用啊。”
江昊眼瞪得好似铜铃,江凡忍不住心中打怵,“你看,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哪能真的去做
?我们两有什么摆不开的事呢?”忽然悲从中来“你非要逼我走上绝路?难道是我对你姐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