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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般胡乱猜测,萧辰难得地没有着恼,只是静静地摇摇头,道:“不,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都督,究竟是怎么想的?……师父说,被斩的都督,是我爹爹。”后面这句话,萧辰说的格外重。
虽知萧逸声名狼藉,师弟知道真相只怕也要看不起自己,萧辰却更是要说个清清楚楚。
只愣了一瞬,李栩立马拍拍胸脯:“既然是我二爹的事情,那就说什么也得查清楚,包在我身上了。”
在这些师兄妹心中,原是不分彼此,形同一家的。萧辰明明胸中暖意涌动,却还是板着脸道:“你这乱拍胸脯瞎保证毛病究竟何时才能改掉!”
李栩嘿嘿一笑,转而道:“难怪二哥你要挑老字号的客栈,要不咱们现在就让店小二唤客栈老板来问问。”
萧辰点点头,又道:“不过你记得,咱们只说以前有亲戚在都督府里做事,二十年前出事后就没了消息,特来寻亲的。”
李栩连连点头,他是个急性子,蹿出门去就去让店小二将客栈老板寻来。
客栈老板见他们问的是都督府中的事情,倒也不怎么为难,爽快地告诉他们附近便住着一位以前在都督府中做事的,并让店小二领着他们找去。
店小二领着他们二人,绕到客栈后的小巷之中,边走边提醒他们:“这个人是个滥赌鬼,天天夜里都出去赌,这会子天还亮着,才找得到他。”
萧辰目不能视,但能闻见巷中弥漫着各种腐烂的气味,腐烂的树叶,腐烂的吃食,还有散发着腐烂气味的积水……他直觉地明白这是一处极破旧的小巷,而当店小二领着他们停住一扇门前时,他闻见了自门内传来的恶臭酒味。
他知道,门内不仅是一个滥赌鬼,还是个酒鬼。
“满贯!满贯!……”店小二砰砰砰地叫门,以其说是敲,不如说是用拳头砸比较恰当,“快开门,有人想找你问点事。不是追债的,你快开门!”
里头有了点动静,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比方才浓上数倍的宿夜酒臭,然后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邋遢老头出现在门口,睁着通红混浊的眼睛,看着他们。
“谁找我?”常年被劣酒浸蚀的嘶哑嗓音。
店小二一手扇着风,一手捏着鼻子,厌恶道:“就是他了,他以前在都督府做过事,你们有事尽管问他。店里头忙,我先走了。”
“劳烦小哥了。”萧辰点头称谢。
店小二脚不沾地地走了。
“两位找我有事?”
老满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们一遍,似觉得有财运从天而降,原本混浊不堪的眼睛顿时比之前亮了几分。
李栩很明白这眼神中的意思,目光往屋里一溜,脏乱不堪,恶臭连连,他清清嗓子:“咳咳,还是另找个地方说话吧。”
“行行行,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酒楼,做的烤乳猪远近闻名。”老满贯连忙道。
还真能顺杆爬,李栩摇摇头,萧辰却点点头:“行,走吧。”
到了酒楼,要了雅间,三人坐定。老满贯已经是急不可耐地想点菜,而萧辰偏偏只点了一壶清茶,便让店小二走了。
“既然坐在了这里,吃什么就不必着急了,何况还没到饭口,我也还不饿。”萧辰接过李栩替他斟好的茶,慢条斯理道。他并非心疼一顿饭钱,只是不想让面前这老头觉得他们好欺好骗,说起话来反而有所欺瞒。
李栩自然心领神会,接着他的话开始唱红脸,笑道:“老伯,您放心,待会咱们聊得饿起来,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绝少不了您的。”
“哦哦哦,那两位尽管问就是了。”老满贯只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