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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的苦香扑鼻,直击大脑。
赵炽的旁边搁着他的公事包,他和我打过招呼后便不再铺垫,直接说许诺请他就安家家纺的案子,提供法律支持。他说许诺手上有足够的由周森亲笔签署的文件,证明周森当年对染色剂致癌并非不知情,那些,足够给周森带来麻烦。
赵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恍然,相由心生,这两年他的变化,全源自他的心,他对我动了心,我再要求他铁面无私,那么就是我太不近人情了。
而近一步事实是,对染色剂致癌不知情的,不止周森一个,更还有许诺。
我们这些真正看上周森的女人,没一个是看上他的钱,许诺更甚。当周森镀着金招蜂引蝶时,她便打定了主意要把他扳倒。只有他倒了,女人才会如同猢狲散。许诺设计了和安家家纺合作多年的顺元染料的账务纠纷,而后一手让鑫彩染料上了位。她以左膀右臂的姿态让周森签署下那些文件时,殷切地以为鑫彩染料的不合格染色剂,会让安家家纺陷入困境,周森的身价一落千丈。事实上,她并没有想到那不合格的染色剂可夺人性命,会让小执的“爸爸”,她这一生的“执着”,身陷牢狱。她大抵也没有想到在多年后,那些文件要被她用这种方式再次利用。
“你相信吗?她的初衷,只是想和周森过最平凡的日子。”赵炽就事论事。
我强撑着,不去感情用事:“我不管她怎么想的,我相不相信的,也不重要。赵炽,我只问你,那些文件,你有可能拿到吗?”
“没有可能。”赵炽喝了口咖啡,“你认为许诺还会信任我吗?”
“我以为你目前是她的……代表律师?”
“利用我而已。”赵炽百炼成钢,也不带半点感情了。
单喜喜手头上又有了一处用作倒买倒卖的门面。我和她无所事事地逛着,她说再卖了这个,当初周森赞助给她的钱,她就可以还清了。
“你有考虑利息和通货膨胀等因素吗?”我问她。
单喜喜不吃我这一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就算不还,你也挑不出我的不是来。对了,这笔你就别捐了,慈善那是有钱人的消遣,你一个无业游民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我环视这处门面,中规中矩的装修,不日即可竣工。我打了主意:“单喜喜,不如你先别急着出手。”
单喜喜脑筋快:“对呀毕心沁,你早该自立门户了。这儿,就这儿了,我送你一年的取暖费。”
“先看我能不能拿下崔西塔吧,起点高,我才有这魄力,不然腹背受敌的,这会儿还真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
“嗯,到时候你起点是高了,我们庄小强该挠墙了。这才说Mr。Right也还有星星之火,一宿他嘴里就起了仨燎泡。对了,提醒我一会儿买二斤梨,煮梨水给他败败火。”单喜喜好不贤妻良母。
连日来,日子最不好过的当数许诺了。
先不谈对方情不情愿,至少她像母鸡似的最护住的两个男人,周森和小执,日以继夜地陪她度过了十几回的季节交替,可突然间,他们一个都不在了。
二十二点左右,周森回去他那间地下室的时候,正在和我通电话。他开门后,话说了一半就停了。然后他说:“许诺。”
这话他是说给我的,不然他无须这么多此一举地招呼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