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我的克制失败了,我一定也笑了,而这样的反应让周森心满意足。
季节的变换也像是小孩子的脾气,越叫人猝不及防,它便越得意。这一日的温度比前一日整整下降了十度,而周森却严密地为我挡住了风口,也不知他是有意站在了这样的位置,还是无心之为。
更不知我是心疼他,还是揶揄他:“也不说戴个帽子,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看来我的知名度还不够,仍需努力。”周森谦逊友好。
“没有……开车吗?”我四下张望。
“没有,这样目标小些,不会连累你,给你带来困扰。”
我更加禁受不住了,闪开身:“上车吧。”而这一闪,头发扑了满面,我这才知道周森为我挡住的是怎样凶猛的风势。
我发动了车子,周森又是惬意地调整了姿势:“我们第一次去雁栖湖,也是你开的车。”
“是,因为我看不惯你的宾利,看不惯……有钱人。”我也又是目不转睛。
“是,人们难免以为有钱人的钱来路不明,比如贪污受贿,比如偷梁换柱。”周森这一次不再事不关己,这样有针对性的话题,他没法置身事外。
“你真的会坐牢吗?”我的油门越踩越到底,“周森,说真的,我根本算不上了解你,所以我没法像……没法无条件的相信你,所以你不如坦白告诉我,你真的会坐牢吗?”
“那要取决于法律是否真的公正。”
周森将手覆盖在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对我施魔法:“减速。”
我索性一转方向盘,停了车:“我不会去你家的,我哪里都不去。”
周森也并没有太意外,这时他的心头明明攀升了势不可挡的自卑,他大概平生还没被谁这么硬生生地拒绝过,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站在被告席上,旁人划清界限还来不及呢,谁会还往前凑,去惹一身骚。这明明是他最下意识的想法,可他的脸上却不肯流露出一丝的自卑,他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硬骨头的主儿。
这时的我们正停在高架桥的紧急停车道内。周森自在地张望了一下前后的车流,作势便要下车:“看来我得先步行一段才拦得到出租车了。”
我啪的锁了车门:“最后一次和单喜喜联系,是什么时候?”
话题转换得太快,周森还得花时间冥思苦想:“大概……一个多星期前。”
“单喜喜可能出事了,她人不见了。”我侧过身子,正对周森。这时我当他是救命稻草,不得不和他站在同一条阵线。
“毕心沁,这才是你今天和我见面的原因吗?”周森的自尊心又被我狠狠挥了一拳,可他脸上的肌肉线条还是如初的俊美。
我竟然没种正面回答他,我竟然只敢迂回:“单喜喜不是你的泛泛之交,你们是两情相悦,你们有肌肤之亲,她出事了你没有资格作壁上观。”
“感谢你今天提供的线索,我会派人找她。”周森打开车门,下了车,“不过你后面这段口舌算是白费了,因为即便你不说,我也的确如你所说,义不容辞。”
周森甩上了车门,力道拿捏得刚刚好,让我吃不准他到底是不是在发火。
我却踩不动油门,脚软绵绵的,不由我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