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住头蹲在了地上:“她不肯进门,她死活就是不肯进门,是不是?”
周森陪我蹲下:“是,而且恐怕还有更不妙的,她好像……早就耳闻了我的一些事……事迹。”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周森挥拳头,因为不想让他太难过,所以只好用不太难过的腔调:“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许诺频频打来电话。周森不理不睬,连我都按捺不住了,说你倒是接啊,万一十万火急呢。周森却稳如泰山,车开得比走着还慢,生怕哪个颠簸让我头晕恶心,他说不急,因为他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情况了。
饭店大堂,我一个人和我妈走了个照面,赵炽跟在她后面,而赵炽的后面还跟着一位推着行李车的服务生。车上只有那只鱼缸,水换过了的样子,清清亮亮的。大金小金也还算有福气,离开了大自然照样有机会走南闯北。
“妈?”我恢复了热情洋溢。
我妈抬眼,注意到了我头上的纱布,嘴唇动了动,别开了眼。
“阿姨说想换个地方。”赵炽说。
“妈,想去哪里?”
我妈自顾自地回头去找鱼缸,赵炽只好再次代言:“阿姨说这儿太贵了,想换个便宜的地方。还有,那件大衣送去干洗了,洗好后我会替她取回来。”
周森坐在车里,静候在饭店外,直到赵炽送我和我妈上了出租车离开,他才离开。
就这样,我和我妈入住了一间一晚一百零八块的标间,至于那就连友情价都还要一个月四千块的新家,还有五星级饭店,去它们的吧。
那一晚,我妈总是趁我不备就盯着我头上的纱布,我等了好半天也等不到她的发问,只好主动说:“真是的,破一点点皮就给我包这么厚,好多收我医药费吧。”
一整晚,我趴着睡倒也一觉睡到了天明,头壳虽隐隐作痛,里面却明镜似的,便没有失眠的道理。我妈太久没有看新闻的习惯了,所以纵然安家家纺和周森在各大媒介铺天盖地,她本也不该有机会看到,更何况,她甚至本不该得知周森的存在。
于是我不顾道德地偷窥了她的手机,除了我之外,唯一频繁的联系人便是孔妈妈了。
孔妈妈说的没错,我妈不好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她的病,在精神上。而她明知却故意,故意去混淆一个病人的世界,那么,她便是错不可恕了。
第八章毕心沁,你会想我吗?想我的时候,总要有个地方可去
单喜喜又一次被人涮了个皮开肉绽。我们本来都以为,她人都已经在谷底了,哪还有地方再掉,可还真的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谷底底下还更有万丈深渊。
庄盛还真的查到了崔西塔的行踪。据可靠消息称,正是崔西塔盗走了单喜喜的全部艳照,还据称,人姑娘非但毫发未伤,且已经投靠回了薛平麾下,目前人都不在国内了。
单喜喜给我打电话,说真相大白了,不用麻烦周森了,行了,没别的事儿了。我找上门,她哎哟一嗓子,就二二乎乎地扶我到床上坐好:“毕心沁,你缝针这块地儿,以后会不会长不出头发?我那假发还没扔,送你了。”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单喜喜这就叫哀莫大于心死。无论我怎么幸灾乐祸说艳照没了其实挺好的,说这下我就踏实了,或者无论我再怎么诅咒崔西塔,甚至建议单喜喜缝个小人儿写上她名字朝死里扎,单喜喜就是以不变应万变,闷葫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