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的,她甚至自杀过……”我话才说了一半,便刹住了。我恍然,那大概是又一条计谋而已。
赵炽坐不住了,他走去窗前:“那晚她知道你和周森去到酒店。其实她一向是沉稳的,但那是周森的最后一晚了,她的情绪也快要崩溃了。她吞了安眠药,但其实药量并不大,然后她给我打了电话,让我送她去医院,并通知周森。”
赵炽背对着我,他刷的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削窄了他的身躯,让他显得羸弱不堪。倘若有一天许诺为周森披上了嫁衣,那鲜红色,便是赵炽的心血一滴滴染作的。
“周森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的,至少在认识你之前,他从来不缺。但许诺从来没在乎过,直到你……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她制造机会想让你认清周森的多情,想让你知难而退,甚至不惜匿名把孔昊和你,你们的母亲通通卷进来,甚至,伪造自杀。毕心沁,周森他是我的金主,他当我是兄弟,我当他是宿敌,这样的矛盾关系让我根本认不清他到底有多在乎你。反倒是许诺,她越对你赶尽杀绝,越证明你对周森不可或缺,不是吗?”
我从地上站直身,自顾不暇了,但还是走向了赵炽,想要拍一拍他这位同是天涯沦落人,可哪想他突然目露凶光:“你还记得你带我去演戏,去逼出周森的真心吗?还记得你做到了吗?所以许诺怕了,你把她逼得急了眼,所以她带着周森消失了。你再也见不到周森了,我也……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大力地推了赵炽一把:“那你还记得吗?是你要求带上许诺的。喔,你是打算利用我的演戏,逼出周森的真心,好让许诺认栽收手吗?可惜,事与愿违了。”
赵炽被我说中了,又背过了身去。
我不依,一把又把他扯了回来:“既然说了,就说个痛快吧。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有个孩子?”
赵炽也豁出去了:“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上过床。然后有一天许诺不辞而别了,一年后,抱回了小执。她给他取名小执,她说周森是她这辈子的执着。”
我泪如雨下:“所以我们是不是该祝福他们……合家团圆?”
赵炽掐住我的肩膀:“忘了他吧,不管他离开你有多么的不情愿,他一定是有更加非离开你不可的理由。别问我是什么理由,我一无所知,许诺在察觉到我的摇摆不定后,早就防范我了。”
赵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毕心沁,我们就算联手,也赢不了她的。所以你,忘了周森吧。”
我妈大概又在清洗鱼缸了,可时间过了这么久,哗哗的水流声一直没停过。我夺门而出,一脚淌进水里。我妈站在卫生间的水池前怔怔然地,水龙头大开着。随后追出来的赵炽淌进卫生间,这才关上了它。
我妈两只脚都泡在水里,她瑟缩地问赵炽:“是吵架了吗?”
我挤开赵炽,将她扶上沙发,脱了她的鞋,蹲下身把她的双脚焐在怀里。她真的是进步了,不再燥怒,可这样的瑟缩也好不到哪去。
然后突然,我被一只手拎进了怀抱。赵炽的怀抱和他的眸子一样清冷,他对我妈说:“阿姨,我们是吵架了,可哪有不吵架的恋人呢?”
我近距离地盯着赵炽的侧脸,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大概在想他是这世上最多余的一个倒霉鬼了吧,有幸找到我这个屈居第二的,还是别放开了吧。
第十一章周森,我渴望了多久,你便同样渴望了多久
两年后。
长城脚下,单喜喜被我拖死狗似的跑在马拉松队伍的后半段,当然前提是,她那含胸驼背脚底拌蒜的德行还能称之为“跑”的话。
我怒其不争:“单喜喜,你这背心都快短到脖子了,短裤都快爆炸了,你好歹加把劲,证明你真的是来参加慈善马拉松的,不是来晒膘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