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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呸!什么兄弟!塑料兄弟还差不多!
“你没发觉你进山以后就不太对吗?那是老头搞的事情,你就当被人下蛊吧。总之,这一路上,你不都是看到了些什么吗?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都知道了。”
“祁绥,你怎么想的啊。”
淮年问出来以后又觉得自己不该说这句话。祁绥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又不是祁绥真正的兄弟。祁绥如何面对他至亲的离开,这是他的选择。他有些烦恼地低头,因而错过了祁绥轻轻松口气的模样。
“抱歉。”祁绥犹豫了下,上前一步,在淮年坐着的床前蹲下身来,仰着头看着他,“我吓到你了,对吗?”
“也不算……就是有点不明白。”
祁绥不是很爱他的父母吗?
难道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也都是演的?
这人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角逐奥斯卡啊!
“淮年。”祁绥长吁一口浊气,抬手紧握住少年的手,“你听我说。”
“人如果太过经常经历同一场梦魇,那梦魇也不过是日常的一种罢了。”
“对于那些事情,我早就习以为常。”
他清楚地经历过绝望,体验过坠落谷底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也明白恨意潮涌时分叫嚣的恶意能够如何在人间张牙舞爪。
到最后,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然后一刻不停地朝着他为自己设定的目标而去。
父母离开之前期待的世界,他要亲手建造而成。
于是任何事情似乎都无法阻挡他,他每一步都走得比上一步更加坚定用力。
至少,在今天登上山神庙之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毫无察觉,又或者察觉到了却毫无畏惧,就这么一路朝上。
直到刚刚在走近山神庙时。
反反复复在他人生中出现十余年的梦魇突然改变了。
取而代之的是犹如世界尽头边的荒芜之地。
淮年站在不远处,冲他笑着,喊他:“哥。”
祁绥朝他走过去,可怎么都拉近不了距离。
“哥,我要走啦。”少年冲着他挥手道别,“我得回家了。”
祁绥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消失了,紧接着,他就像是穿梭在无数个宇宙之中一样,寻找着自己刚刚发现的,只有他知道的小怪物的身影。
“哥。”淮年又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就像是从没离开过。“我好饿。”
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开始变得扭曲。
“如果你想我留下来,能不能给我吃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祁绥甚至拿起了刀,也不知道这刀哪里来的。他在想,如果用自己的血肉作引子,能不能把他骗到一处地方,将他关起来,又或者,食物能叫他上瘾吗?
planA和planB在脑海里反复出现。
就在他要动手时,耳边响起了铃铛草的声音。
祁绥很清楚,淮年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到遇到危险总是站在别人的面前,明明有一身可以为非作歹的奇怪本事,但他就是愿意做个好人。
就算他真的成为了怪物,要吃人血肉的怪物,祁绥想,那也一定是他求着淮年吃一口,再吃一口。
养小朋友是这样的。
不爱吃的东西,得家长一口一口喂才行。
眼前的怪物根本就不是淮年。
得走出去,走出这里。
手里的刀放了下去,祁绥又迈开了脚步,等他踏入山神庙,一切的幻境全都破灭消解。
他人生中毫无偏移的道路上突然多出了个岔口,毫无陪伴的人生出现了个异类告诉他会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