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粮铺子忽然抬价的事情,和大人无关。大人得知消息,已经派衙差把几个黑心东家全部抓起来了,还特意出了公文,谁若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挣黑心钱,斩立决。”
田恬眼眸微亮,忍不住从床上坐起身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香兰忙不迭点头:“是真的,奴婢还特意去看了公文,千真万确。”
田恬感觉自己的病,突然就好了一大半。
徐慕在这个时候不挣那黑心钱,算他还有点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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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刚收到几位东家送的银子,确实心动了,毕竟数额之巨,没有谁能坚定如斯,但思来想去,他还是把银子如数退回去。
他的小妻子典嫁妆,典衣裳首饰,倾其所有也要帮助百姓,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他虽人在县衙没出去,但百姓之苦,不用看也能知晓几分。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想帮小妻子一把,她做了那么多,以一己之力,让长平百姓足足撑了一月有余,这等手段让他佩服不已,若换做是他,或是别的官员,不一定比她撑的更久。
虽然两人如今关系僵硬如冰,但他打心底服她。
周南对于大人把到手的银子退还回去,百思不得其解,他跟着大人已有五六载,从大人还是举子时,便跟在身边,还从未见过大人把到手的银子如数退回去的道理。
“大人,那么多的银子,咱们就真的。。。。。”退回去了?
周南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这实在不像是大人的做事风格,且此次的银子数额达到十万两之巨,饶是他一个下人看了也心动不已。
徐慕坐在小榻上,悠闲摆弄着棋局,先是下了一个白子,随后思考片刻,又执起一枚黑子落入棋盘:“银子固然是个好东西,但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得分情况。”
“可那有数十万两银子。。。。。”周南亲自把银子退回去的,想想都心痛的厉害。
徐慕浅然一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出息,就那点银子就让你走不动路了?以后还怎么跟着我干大事?”
“是属下目光短浅,只是以前大人做事果决,根本没有到手的银子还吐出去的。”
徐慕笑的爽朗,随后心情很好的又执起一枚白子落入棋盘:“你认为这次到手的银子难道就能飞了不成?”
周南一头雾水:“大人的意思是?”
徐慕心情不错,也愿意和周南多说两句:“那几个东家现在何处?”
周南直接道:“县衙大牢。”
徐慕意味深长睨了他一眼:“那不就对了。”
周南思考片刻,突然恍然大悟,激动的手足无措:“属下明白了,那几个东家恶意哄抬粮价,等于犯了大事儿,若想要平平安安从牢房里出去,那数十万两银子还是得乖乖奉上。”
难怪那几个东家哄抬价格之初,大人未曾插手,待到引起民愤,过了大半天后才开始抓人,还特意出了斩立决公文,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出半点毛病,那几个东家想要保命,那就必须拿大把的银子砸,若大人心情好,数十万两也便够了,若是大人心情不好,他们怕是要倾家荡产。
大人这手段着实高明,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果然,以大人贪财如命的性格,是不会眼见着白花花银子溜走的。
徐慕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那几个黑心商家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剥削百姓,那就别怪他让他们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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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在床上养了三天,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前的精神气,能活蹦乱跳了。香兰在一旁看着夫人好的这么快,也觉得很是惊奇,应该是大人的功劳吧,他做了一件好事,夫人心结解开了一些,所以才好的那么快。
这天,田恬去巡视长平县辖下各个村落,管家发放的粮食都是按人头分配的,为了不让街道上聚集更多的流民,发放的都是米粮,让他们自己回家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