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执拗不甘,垂死挣扎。
他原属于前者,却有人朝死亡的谷底,抛进来了一根绳索……
……
池鱼在宴会上贪嘴喝过两轮清水,那水明明尝起来是甜滋滋的,一点酒气也无,她却愣是喝晕了。
混混沌沌中,也没想自己是醉了,只觉眼前冒出来不少上下飘忽的蘑菇人小精灵,围着她打转,看得她头昏脑涨。
池鱼越喝头越低,最后身子一软,同宝宝一般四仰八叉地滚到了地上。
不同的是宝宝已经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睡了,脸蛋红扑扑的,时不时地笑出声,不晓得在做什么美梦。而她嘴巴则是嘀嘀咕咕没个完,说些匪夷所思的东西:“……临殷你瞧见精灵了吗?拇指大的个儿,花花绿绿的,丑不拉几的。”
她醉了酒,咬字还是清晰的。
只是没再一口一个假惺惺套近乎的哥哥,直呼其名。
临殷估摸着差不多了,放下酒盏,俯身,一手捡起一个醉鬼。
池鱼被人的力道牵扯着立起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等好容易缓过神来,下巴已经枕在了他的肩头,含含糊糊:“唉?别动别动……你要把那丑蘑菇人压死啦!”
临殷:“……”
宴席上早有不胜酒力的,未免干出出格之事当众出丑,被身边的师兄师姐们搀扶着先退下了。
临殷有了借口,要带着夫人孩子先行退场。众人不好再留,未分辨出的胜负辩论留日后再战。
临殷独行,及至殿前。
远处东方的晨光未显,泛着深谙的幽蓝。羊角灯挂在檐下,绒绒的橙光冲淡了黎明前的寒凉。
他迈出门槛,在殿前停了停。
殿前当值的人没换,还是那八个。
为首的少年肩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地垂着眼,侧脸轮廓分明坚毅。若是给女子看来,确有几分轩昂的魅力。
临殷淡淡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行去。
一刹犹若寒冬忽至,殿前当值的八人膝盖齐齐开始打颤。
为首的少年所受迫害程度最重,被磅礴的威压碾得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纵然意外他的举止,却也不想在兰溪之人面前落了面子,脸色煞白地咬牙撑着,不肯弯下膝盖求饶。
直到临殷抱着人步履缓慢,走出了中庭,他身上的威压忽地一轻。
他一时适应不了,苦苦做着抵抗的仙力失去“对手”,霎时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伤到了肺经,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邱洋呼吸颤抖地看着远处临殷背影消失的地方,茫然:???为什么搞我?
系统:来自邱洋的作值+200。
……
池鱼被清晨的冷风一吹,神智渐渐恢复。至少意识到自己这混沌的状态是有异样了,暗暗给自己一发【治愈】清除负面状态。
眼睛一睁,发现自己正立在一处高楼的栏杆前。
四面透着冰冷的寒风,而她衣着单薄,冻得直打哆嗦。而临殷则站得稍远一些,身上披着雪白的披肩,手里抱着睡得香甜的宝宝。
池鱼:“……”是我不够可爱?
这差别待遇,赤裸得令人心碎。
临殷看她转过来时的眼神清明,便知道她这是醒了。
早一刻她还在闹腾,好歹挣开了他的手,掏出一金灿灿而不知名的乐器。爬上这登高酒楼的最定层,俯瞰全城,凭栏演奏。
刚吹了几个音,当街醒了一大片,推开窗门朝外骂骂咧咧。
最妙的是,池鱼自己都被自己吹的精神污染曲给迫害到了。音调一出,她便悚然一惊,手上失了分寸,将乐器生生捏碎,化成了粉尘,随风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