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山顶。
众长老境界最低者亦有化神修为,自然将山脚下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也能看出白虹手下留情,只是每位长老的立场、性格不同,对此事的评价也不同。
瀚海道君和绮钰真君等人,对白虹持乐观支持的态度,欣慰于白虹的高举轻放,直夸这孩子进退有度,强硬却不盛气凌人。
尤其是周绮钰,心中对白虹这个从第二峰“抢”来的弟子越满意起来。
她的第二峰哪里都好,就是宋离成天嘻嘻哈哈担不起亲传大师姐的责任,缺少对其他峰弟子的威慑,各峰弟子间偶有冲突,身为长辈她也不能以大欺小,只能看第二峰吃亏。
如今白虹性情强势,必定能成为弟子间的主心骨,保护好诸多弟子……
而五长老等另一些长老,则觉得白虹飞扬跋扈,打断了弟子的腿还逼着他们道谢,太不将人放在眼里。
流月此时的心境已平复许多,只是呆呆的望着山脚,愧疚道:“都是我无能,怎么让虹儿变成这般,殴打同门,言语粗鄙……他以德报怨、彬彬有礼的品德全都没了,这都怪我!”
周绮钰闻言颇为不悦,望着怨妇一般的流月,缓缓开口:“幸好他变成这样,起码以后不会再被道德绑架。我看白师侄……我看我收的这新弟子,以前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才过得那般狼狈,才被欺负成那样!”
放在以往,流月面对总是屡屡针对她的周绮钰是根本不屑反驳的,但如今白虹拜入第二峰,她好似珍贵的宝物被夺走一般,竟然生出了与周绮钰的攀比之心。
她转过身来,极为认真地盯着周绮钰,反驳道:“虹儿这样不可能得到弟子的尊重,他们只是怕他,不是敬他,畏威而不怀德,虹儿如何在宗内立足,难道要当个独夫吗?”
周绮钰闻言先是一怔,惊奇于流月竟然出言反驳,于是饶有兴趣道:“他以前在第二峰,我也没见有几名弟子自真心的尊敬他,你那个姓萧的弟子略施小计,就让那些墙头草反过来针对白虹,这样的尊敬有何用?
还好意思怨他得不到真心的尊重和拥护,你这个师尊都不肯护着他,他能怎么做?弟子在宗门内最大的依仗就是师尊,你这最大的靠山却屡屡帮着小弟子,帮着外人去欺负他,叫别人看了,怎么尊重虹儿?”
流月面色一变,但听到周绮钰的称呼后,还是咬牙低声道:“你不准叫他虹儿!”
“我就叫!现在我才是他师尊,我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
周绮钰挺直腰杆,下巴微扬,更显几分浮凸有致的身材,未被面具遮挡的半张俏脸上满是愉悦,反问道:“况且虹儿立的规矩很过分吗?
那不都是弟子们应该自觉遵守的常识吗,也就是他以往威严不立,才被弟子们蹬鼻子上脸,区区一群内门弟子,了不起再加上林轩,我怎么不见他们敢和其他亲传呲牙?”
这话就有些地图炮的嫌疑了,在场众长老面色一僵,却也没多说什么。
周绮钰知道自己这话会得罪人,但她亦是真心为白虹出头,便继续道:“我看如今的虹儿有手段有实力,更有强者的尊严,可以压服同门,这点就很好!也就是我晨曦剑宗小门小户,没资格搞什么圣子道子的,否则我一定把虹儿推上圣子之位!”
瀚海道君听了都有些汗颜,只能无奈笑道:“那些都太远,白虹这孩子确实未来可期,但你平时也要多引导他修行,戒骄戒躁,莫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周绮钰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宗主和流月都是一路货色,白虹受欺负被算计时没人给他撑腰,现在人家觉醒仙体了,脱离第三峰了,又站出来指手画脚。
不过瀚海道君确实是一宗之主,论辈分自己还要叫他一声师叔,周绮钰就没把话说的太难听,低声道:“怎么就极端了,修士就该快意恩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都修行了还受气,那我不白修行了嘛……”
说罢,周绮钰的身形缓缓消失,显然是不想再争辩,说完了就跑。
瀚海道君叹一口气,也没动怒,因为这就是周绮钰的人生信条,否则她也不会针对流月这么多年。
正主走了一个,其余长老也纷纷散去,回归各峰,只留下流月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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