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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藏在即将破晓夜色中的建筑,给谢晋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即使尚未看见,但苏晓筱口中那恶意的视线并不是不存在。
谢晋甚至觉得,那一扇扇漆黑的窗户就像是眼睛,幽长黑暗的前庭就像是嘴巴,而正对大门的主教学楼就是承载着一切恶意的巨大怪兽,正大张着嘴巴,等待着他们安静走进来。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纪端从被窝里探出大半张身子,在靠近谢晋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是还有那家伙吗?”
这个‘那家伙’,自然指的是温良。
纪端盯着背对着他们睡得正熟的温良看了一会儿,悄声继续道,“这家伙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对付厉鬼倒是挺有一套的。”
“我还是有些在意。”谢晋爬上床躺到纪端身边,“那个女孩子也能感受到那些东西的存在,她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安心睡吧。”温良翻了个身,似乎是在梦呓,但他确实在和谢晋对话,“我给她加了辟邪诀,不会有事的。”
谢晋稍稍放下心,他躺了下来,悄悄向身侧有够温暖的纪端靠近了些,这才闭上眼睛再次陷入沉睡。
下午两点半,苏晓筱提着一大袋子外卖敲响了招待所的门,招待所地址是温良办理入住后发给她的,她算了算差不多的时间,直接带饭送上门来了。
“大师,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苏晓筱今天精神状况要比昨夜要好,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和昨天晚上那个花容失色的女孩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苏晓筱把外卖袋子一一打开,里面吃食应有尽有,都是金城本地的一些有名小吃。
温良打了个哈欠,把凌乱的长发别到脑后,他随手捻起只拳头大的包子咬了一口:“谢谢,不过能不能不要叫大师?直接叫我温良就可以。”
几口下去,包子已经全部进肚,温良嗦了嗦沾油的指尖,给苏晓筱介绍另外一张床上的二人,“这位是探灵主播谢晋,那个……”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常人看不见纪端一事,转眼间瞥到陷在谢晋怀中睡得正香的黑猫,稍有停顿说道,“那个,是谢晋的猫。”
被叫到的啾抬头看了看,见喊自己的人是温良,又忙扭头往谢晋怀里钻。
“好可爱的猫猫!”苏晓筱没想到他们来处理灵异事件还会带猫,但碍于啾的态度她又不好上手强行抚摸,所以只好干巴巴地收回手。
“其实我提前过来是想和你们说一下我学校曾经的传闻,也好让你们在今晚有个防备。”
苏晓筱在椅子上坐好,她清了清嗓子,“我在经历过之前是不信怪力乱神的,有些事情真的要亲身经历过才能有切身感受。”
见没有回应,床上的两个男人还都盯着她看,苏晓筱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直接说重点。”
“你说学校还有灵异事件?”温良毫不顾忌有小姑娘在场,从床头布袋子里掏出烟杆和烟丝,填满后点燃,“你讲讲吧,我听听是怎么回事。”
温良本就长相妖异,此时又刚睡醒,半敞的衣襟下是隐隐约约的腹肌,凌乱白丝胡乱垂在胸前,有一种极具野性的美感。
苏晓筱被他这样子羞得别开脸,视线直接和临床谢晋对到一起,这突如其来的对视把谢晋整不会了,他也忙着扭开头,那样子比苏晓筱还羞涩。
“我,我们学校啊,好的!”苏晓筱红着脸垂下眼,干脆谁都不看了,“我们学校流传最广的灵异事件是西教学楼四楼最深处的那间画室。”
“画室门口挂着一副女人的画像,我们本校的学生都不知道画中女人是谁,又是谁画的这幅画像,最恐怖的是,传说在午夜十二点走到那画像面前,画中女人的表情会发生变化!”
“发生变化?”温良吐出一口浓烟,换了个姿势,“继续说,发生什么变化了。”
“我没见过,有人说女人会哭,也有人说她的表情会变得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框中挣脱出来……”谈起这些事情,苏晓筱又想起了自己昨晚的经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会哭的画像?”
谢晋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他见过很多附身在物品的厉鬼,但它们往往选择一些便于移动的物件上,附身在画上的厉鬼……还真是前所未闻。
“是的,西教学楼是我们学校著名的灵异事件源泉,但即便流传出那么多事情,校方却依旧把造型画室设在那里。”苏晓筱说道,她眼中愤愤不平,似乎在鄙夷学校不作为。
温良一袋烟丝抽了大半,他饶有趣味地“噢”了一声:“你继续说,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