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他不来,有这句话也就够了。
振羽这样想着,却越发觉得风寒露重,头晕目眩。连忙回到帐篷里直接躺平,昏昏沉沉地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振羽总听见有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还猛摇她的身子。振羽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唔,是顾沅……
不想见……
她闭上眼睛又要睡,却被顾沅不客气地一把拖出了被褥。
“你睡糊涂了?!连自己的被褥浸了水都不知道!你是打算成为营地里第一个淹死在积水坑里的人吗?!”
振羽迷迷糊糊地向下看去,才发现被褥的下方黑黝黝的一片,都已经湿了。
竟然湿成这样还能睡得着,果然是太累了。振羽嘿嘿傻笑着,麻着脸说:“我裤子湿了,你先出去,我要换条裤子。”
顾沅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走到帐篷角落里背转身。
哎……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低啊,才会指东必定往西,说话必定挨呲儿。
振羽无奈,只好拖过另一床干净的被褥,躲在里面换裤子。可是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么猥琐,让人羞愧欲死。
可顾沅却好像根本没听到,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撑杆上的一个螺母,冷冷说:“我一直在营地里徘徊不回来,就是怕撞见你的好事,却没想到你受了风,见了寒,他却还是没来看你。”
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立刻停住了。
“我没事,根本用不着人看。”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没力的,想来自己也没什么底气。
顾沅冷笑着,继续无视般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你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其实心里一直在期待吧?
“……”
“虽然有汽车上的惊世一吻,但是龙天既没有表白,进入灾区后也没有表现出特殊的关心,你心中其实也很惶恐吧。”
振羽发狠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顾沅讥笑道:“被人猜中了心事就恼羞成怒,你还真够单蠢的。本来我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看着你被别人耍得团团转。但毕竟出门在外就是兄弟姐妹,我也不想看见你被人欺负成那样……”
振羽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地诋毁别人。”
顾沅的侧容像一道没有生命的山崖,勾勒出严厉而又刻薄的线条来。他垂着眼睛,以最最平静的语气说:“你到这里两天了,就没觉得龙天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吗?”
振羽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变得正经了?龙天虽然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关键时刻还是很稳重的,我了解他。”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因为某人的出现,他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振羽眼前像闪回似的出现了两人的医护配合、悄悄话、批外套……她的嗓子忽然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就算你想要隐射龙天和荷依之间有什么,我也不会相信的。他们两个之前就认识,作为多年的好友,相互体谅也是对的。”
顾沅抬高头,声音轻轻的飘了过来:“是啊。他们相遇的更早,相识的更早,一切都占了先机。”
振羽身子一震,眼睛幽幽望向顾沅的背影。
“你也是百伽图的医生,你如果已经知道了什么,不妨直说。”
顾沅摇摇头说:“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去管别人的闲事,以前也的确没有见过龙天。不过,在百伽图一直盛传着一个传说,连楼道里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都能说上一二来,你可以当成故事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