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她自以为藏得很好,也只是自以为而已。
他、他们都心知肚明地看着她笨拙地演着“不爱”的戏码。
就像当年苏老师一眼看穿她拙劣的演技,报志愿时,她拍着她的头说:“我那侄子虽然在锦市,但我还是更希望你是为了自己才选择锦大。”
谢承礼也早就看穿了。
他们是怎么想她的呢?
大概像是在看着一个演独角戏的小丑,觉得她可怜又可笑吧。
毕竟五年的爱意,换来的是故作不知。
还有李遂说的“催婚”那番话,也和之前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谢承礼亲自去公司楼下接她,在他的车里,尤母打来了那通催婚电话,那次他眼中意味复杂。
后来他去高铁站接她回来时,问她:“家里有没有催婚?”
大概那时他也是这么想她的吧,觉得她是在催他,她迫切地想“上位”。
所以,他第一次在媒体面前公开回应自己的私人感情,也不是回应给大众的,而是说给她听的。
为了杜绝她的心存妄想。
甚至更远些,在格泰那次,她仅仅不经意流露出了几分依恋,他便说了“有很喜欢的人告诉他,二人各退一步,永远以朋友的身份相处”这番话。
他想要的,只是李遂口中那个安静乖巧不求名分的自己。
以前她总是对自己说,他对自己很好,他只是不爱她,这并不是他的错。
但现在她终于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喜欢。
知道,却无视,隔岸观火地看着她一次次试探、伤心、又打起精神接近。
可笑的只有她。
原来,她的爱意,只会让人避之不及。
好像痛感真的有延迟,在距离她亲耳听见那些话的两个多小时后,尤枝感觉自己的心脏后知后觉地抽痛起来。
她要微微弯腰,才能勉强缓解那股翻涌上来的痛楚,呼吸变得沉闷而急促,脸颊一片凉意。
尤枝伸手摸了摸脸颊,才发现她又流泪了。
她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却哭不出来,只有喉咙紧缩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连伤心都是寂静无声的。
身后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尤枝侧了侧身子,不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可是脚步声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
头顶的雨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