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唔……”躺着的柳希文突然出声,虽没睁开眼,但他的眉峰抽动了一下。
赵禔心里一惊,帕子还没放下去,舀瓶子的左手先是一抖,半瓶子药都洒在了柳希文的睫毛处,顿时,柳希文的上半边脸简直像是被面粉砸中一样,看上去有些滑稽。
赵禔的表情有点囧,又是憋住笑意又有点害怕柳希文会被惊醒,毕竟她现在衣冠不整,近身的话还是比较容易被发现性别,她不想,也不愿因一个秘密,损失一位同窗的性命。
当下她果断伸手,将帕子覆上柳希文的嘴鼻。
已经嗅到味,发觉是迷药的柳希文不再出声阻止,他屏住呼吸,任由帕子落在鼻尖上,隔着丝薄的手帕,柳希文能敏锐地察觉到上方小手的柔嫩,他眯着的眼珠微微转动一下,一会后,放松整个身体,做出一副被迷晕过去的样子。
赵禔捂了将近十分钟,就在柳希文差点憋不住气的时候,松手,然后对付柳希文身后的蒙面人就没那么温柔了,直接将瓶子里剩余的药粉,统统灌进他的鼻孔。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赵禔起身,先是走到更衣处,将身上的伪装打理好,然后摩拳擦掌地向柳希文走去。
她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拳头似乎在蓄力,蹲下,双手从柳希文的背后环过去,抱住他,然后用力往拖,也许是第一下力气太小,赵禔不但没扯动柳希文,反而在反作用力下,胸口锁骨狠狠地砸在柳希文的额头顶。
“疼啊,”赵禔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胸部一闷,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天,这人怎么这么重!”
她嘀咕完这句,似乎又觉得有些无理取闹,本来嘛,看那搏斗的样子,希文师兄估计是听到声响前来帮忙的,结果呢,还被自己一不小心给弄晕了,若是还抱怨的话,真是太不妥当了。
柳希文自母亲几年前过世,再也没有一人能近的了他的身,陡然间,被赵禔这么一紧紧搂住,香软萦鼻,柳希文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脖颈冲到脑门上,有些晕眩,而之后赵禔的动作更是大胆,又拉又扯又撞的,他只觉得上半身陷入一团软软香香的棉花里,身体越发僵硬,手臂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特别是当抱怨的嘀咕从耳畔飘过,温润潮热的呼吸吹得他周身一麻,瞬间,灵台一片空白,柳希文就像个即将经历情|事的初哥一样,完全不知所措,到底是继续装晕还是推开她,毕竟她的性别挺可疑……
柳希文在做艰难的思想斗争!
赵禔看着渐晚的天色,有些急了,她可不想回归的暗卫毁了自己的同窗。
赵禔一使劲,便将柳希文的肩膀往她的膝上驮,期间柳希文的脑袋不慎砸了数下地板,成功后,赵禔拽着就往外一摆,柳希文整个人的方向就被拽到另外一边——头朝门外,这一过程赵禔觉得轻松很多,那完全是因为柳希文受不了折磨,在她发力的时候暗暗挪动了几下。
方向摆对了,赵禔两手抱住他的上半身,倒退着往大门口拖去。
也是赵禔没能注意路,后退时一个不慎踩空了门口的门槛,赵禔双手下意识一松,柳希文的后脑重重地砸在门栏上,发出“砰”的一声,随后,没有维持好身体平衡的赵禔,全身往前一扑,伸直的左手打在了柳希文的左膝盖上,下巴则狠狠地砸在柳希文的肚脐处,这么突然,这么近的距离,柳希文避无可避。
哪怕是舀出装尸体的毅力,他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心里更是苦笑连连,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自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屋外墙上一圈围观的黑衣人,统统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有几个看不下去了,想过去救主,立刻被领头的柳一给拦住了,柳一用暗号嘀咕道:“发什么疯呢?没看见少主一早给的暗示:按兵不动么,不要坏了少主的事!”
那几人偃旗息鼓了,柳一重新开始偷看,心里还在苦恼纠结:少主,你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看得出对赵小郎君绝对是真心的!可是……可是少主你怎么走向了歪路啊,你这样会绝后啊!我怎么对得起恩重如山的老夫人啊!怎么办,少主你为什么不能喜欢小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