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念恩就是洪碧儒口中那种没什么真本事全靠父荫的花架子之一。他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心里不乐意了,把洪碧儒挤到一边,硬生生插在他们中间,口气很不善地说:“男女授受不亲啊,保持点距离保持点距离。”
这话从打小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的程念恩嘴里冒出来,宋念慈觉得无比好笑,说:“哟,看不出啊,我们家恩哥儿还说得出这话,知道意思吗你?”
程念恩扔了她一个白眼:“我帮你呢。”又恨恨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就你们这样,要是给他家母大虫看见了,上回是警告,这回还不得活剥了你啊?”
这话等于是揭了伤疤,洪碧儒也不乐意了:“念恩你这话可说过了了啊,惠惠她虽然冲动了些,可也不是全然不讲道理的人……”
巴啦巴啦两个人就吵了起来了,毕竟熟,再吵也像是玩笑打闹,宋念慈才懒得理他们,脱开身来去找自己小姨。
小姨还真就在等着她,一见面也没给她什么说话的空间,先哗啦啦流水似的教训上了:“你和他们家碧儒也都不小了,也不晓得要避点嫌。”看宋念慈一脸不以为然,又数落,“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要不是你妈今天生日我过来,我还见不上你了是吧?真亏得我以前那么疼你,把你当成我自己女儿那样千般疼百般爱,就上周,我生病了,你坏家伙你有个信没有?”
说得宋念慈不得不举手告饶,也忘了自己先前要问的话,撒了两句娇见她脸色还好,笑着又捶背又揉肩地讨好道:“那小姨你现在好点了吗?”
“不好我能来吗?”她小姨还是恨恨的,“不过心里还是痛,昨天打麻将输了我八千多。”
……这一帮子闲来无事的女人,还真是越赌越大了。宋念慈很无奈:“小姨,打麻将,小赌怡怡情就好了,你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关心关心念恩,他现在那么年轻,就守着那么几间铺面收租也不是个事啊。”
“我倒是想让他自己做生意呢,可他是那个料吗?”小姨叹口气,说着转了转眼珠,问她,“上回见那个人真不行啊?我看他还好啊,年轻又有干劲,做人也挺实在。”
说得他好像一枝花似的,宋念慈不去折还真对不住人家。她犹豫着要不要跟自己小姨说实话,那边刘女士也凑过来,听到了个大概,兴致勃勃地问“你们这说的是谁呀?”
有人搭话,小姨劲头更足了,挥挥手开始大肆演说:“要说起来,这人呢还真是个人才,是四季旅行社的老总,姐你应该听讲过的吧?”
虽说战线完全不同,刘女士也自听过:“那孩子是不是姓夏?听说过,没见过,年纪应该老大了吧?”
“哪有呀,人家还不到三十,说起来比念慈就大五岁,上回念慈不是说电视台广告不好拉吗?我就让他们见了一面……”
哇啦哇啦两姐妹就聊上了,看那语气似乎就等着宋念慈自己搭话。
她却只揣着明白装糊涂,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跑厨房去把蛋糕捧出来。那蛋糕还是她在一品居订的,三层大蛋糕,一层一层都是康乃馨描边,最上面是她自己歪歪扭扭用奶油笔写上去的字迹:祝刘女士生日快乐,青春永驻。
点好蜡烛,她拍拍手把那些三三两两聊得热火朝天的人吸引过来,说:“我宣布,生日派对,开始啦!”
然后开香槟,吹蜡烛,热热闹闹快快乐乐地为刘女士过了一个生日。
许生日愿望的时候,刘女士颇有点动情地说:“我活到这把年纪,什么该经历的都经历了,现在只有一点,就是我们家念慈的人生大事。现在她工作也定下来了,年纪也不小了,该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看她现在还一副孩子样我就有点愁,你们大家可都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辈,说什么生日愿望不生日愿望的,我也没别的好求,就希望你们看在我家女儿还勉强可以的份上,给她介绍一个好女婿吧。”
宋建文几次想打断妻子这深情并茂的讲话,后来终是不忍心,想想算了,默认同意了。
唯宋念慈听得满头瀑布汗,在心里把小姨瞪了一遍又一遍,估计肯定是她刚才跟她妈又唠叨什么了,否则一向对女儿终身不着急的老妈怎么可能说这些话?可她又不能说什么,只得干笑着听那些一向交好的叔叔阿姨感慨“哎呀,一转眼,咱们念慈也长大了。”“也是该找男朋友嫁人了”等等等等的话。
因为刘女士亲自发了话,这些人自然是不闲着的。
所以没过几日,事态陡然扩大,并且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先是在一宗采访里遇到市政府的高秘书长,对方笑眯眯地问她:“小宋啊,听你小姨说你想找对象了?高叔叔正好认得一个谁啊谁啊,定个时间你们见见吧。”
接着是他爸爸以前联校的同事:“小宋小宋,我认识那个谁谁谁,一家都是公务员,全部吃皇粮啊,正经家里有田有房还有钱,配你那是相当的好啊……”
甚至于,自觉对她有愧的洪家父母更不忘插一脚,在某一天电告她:“念慈,碧儒说他有一同学,家世人品都很好的……”
至此,等事情传到夏商周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普城之下,皆知宋家有女,年方二五,恨嫁!
作者有话要说:挥挥小手帕,记得多留言多收藏多撒花呀。
答下面的童鞋,《前夫》不是我不更,是出版了要等两个月呀。
这个我会写很长,估计出版是没啥希望了。
☆、9恼火
夏商周自提出要上她家看看被拒后,除了偶尔短信问候一下,基本就没再见过宋念慈。
原本按他的意思,不过是想冷这丫头一下。看那天她的态度和意思,他觉得自己在她心里根本一点都不算啥。小姑娘家家的仅只是把他当个恋爱对象而已,一时激情来了就燃烧一下,没激情了就刺溜丢掉了。
这让他觉得贼没劲,他想结婚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想。虽说他现在的事业正是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甚至几乎算很危险的瓶颈期,但他没冲劲了,没以前那股子一个人挽着袖子往前冲不管不顾的冲劲了。他想有个贴心贴肺的女人陪在身边,就算是失败了也不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还有人真心的担心他,在乎他,爱着他。
说起来宋念慈他是很早就认识了的,他整个学生时代,有大半的时间看到她爱娇地被刘老师牵在手上,穿着各式各样的花裙子,蝴蝶一般翩翩飞在校园里。
那时候她妈妈是他的班主任,从他小学一年级一路带到他六年级。有时候宋念慈放学了会到他们班上来找她妈妈,安安静静的女孩子,一脸纯净怡然的笑意,好奇地看着她妈妈或训或笑或若口婆心地教导他们。
刘老师带的学生很多,多得她可能已经忘记自己曾经带过这么一个人了。夏商周学生时代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因为家里条件差,他没怎么用心去读书,本来就想着读完义务教育脱了盲就出去打工挣钱的,可结果有一天有一件事却忽然改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