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也能猜到,冯寒月的落水,必定是莫晗玉的意思,一来有机会得到敬亲王的宠幸,二来如果被察觉落水有疑,可以推到黎玄萱身上,虽然目前的形势,敬亲王没有去找黎玄萱的麻烦的必要,可到底,还是离间了敬亲王和这个她原本便相处并不融洽的正君。
当然,莫晗玉真正想的,是让冯寒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上引诱敬亲王所谓的迷情香,实则是催命符……
如果成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敬亲王,如果不成功,则离间了敬亲王与黎家。
只是莫晗玉,可能永远也想不到,她在布局的时候,还是低估了敬亲王的实力,或者说,她没有想到,她的凤仁的所有举动,几乎都在敬亲王的掌控中。
莫晗玉,似乎在南都也呆得够久了,看样子,相思楼,已渐渐脱离君扬雪的掌控,还好,锦锈楼是已布置妥当,必要的时候,她会将整个凤仁的相思楼连地拔起。
冯寒月,那个总是卑微着乞求爱情的少年,纤细脆弱,楚楚可怜,他,应该不爱那个莫晗玉吧?即使是爱了,也不会有好结果。
爱,她给不了他,那么,就送他一份平静的生活吧。
“木辰,去请华十来。”从玉露池出来后,慕瑞颜对身后淡淡的吩咐了一声,冯寒月,她与他,终是无缘。
华十,自冯寒月入府后一直暗中相护,据木辰的意思,冯寒月失贞之后,华十曾彻底夜买醉,因为那一日,是她护送冯寒月出的府,却没料到,一不注意,伊人已失清白,后悔,已是不及。
如果感觉没错的话,华十,应该对冯寒月有情,那就看,她对他的情,到底有多深了。
“属下参见王爷。”一个精干的女子声音响起。
慕瑞颜转过身,看着站在廊下恭正英武的女子,淡淡一笑,“华十,可知本王找你来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华十垂着头,恭敬地回答。
“寒月出府那日,可是你护送?”慕瑞颜勾了勾唇角,淡声问。
“是!”华十身子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声音中隐有压抑的愤怒。
“如果,本王让他从此后消失在王府,你觉得如何?”慕瑞颜叹息一声,不再绕圈子。
“王爷……”华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倔强地仰起脸,“王爷英明,冯主子是被逼的,还请王爷开恩。”不,她不能让他死,那样的男子,那样的深情,他不过是被人所害。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为他求情?”慕瑞颜浅淡的声音无波无痕,看不出任何情绪。
华十沉默良久,幽幽地开口,“冯主子的苦,属下都看在眼里,除去被王爷禁足的日子,每天一早,他都会在湖边的庭角,静静地呆上一上午,目送王爷去上朝,直到王爷下朝回来,才悄悄的回苑里休息,风里雨里,雪里霜里,从未间断过。”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可曾明白,那样的等待和期盼,需要多深的感情才能坚持?那个瘦弱的身躯,又承受了多少风霜雨雪,为的,只是她的偶然回眸。
慕瑞颜怔然,冯寒月,是她做错了吗?因为冯妍,因为他是冯家的棋子,所以她从未给过他机会,他的失贞,是不是,也是她间接的错?
“就凭这样的一份情,请王爷放他一条生路,属下愿意加上这条贱命,换取冯主子的平安。”华九撩开衣袍,深深拜倒在地,积蓄了已久的情绪,终于可以倾泻,只要有一丝机会为他争取,她便无怨无悔。
因为她对冯寒月,正如他对敬亲王,她也是那个,悄悄躲在角落里注视的人,可惜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