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非藏立刻将庄文卿的尸体拎上擂台,十几天过去,尸体本该腐烂,陆见微用了特殊的药物保存。
傀儡蛊的子蛊藏在傀儡的心脏处,母蛊一般都会放在脑后,就像蛊神节上的阿扎朵一样。
燕非藏翻过庄文卿的尸身,用刀剃掉他的头发,露出光洁的后脑。
陆见微抬手,内劲凝成一条极细的线,缓缓割开庄文卿的脑后皮肉,从灰白的皮肉里挑出一只芝麻大小的金色蛊虫。
失去宿体的供养,蛊虫已然死去。
“呕!”
有年轻武者想到自己体内也有一只这样的虫子,忍不住干呕一声。
这一声如同一个信号,擂场内的呕吐声此起彼伏。
赵瑞和卞行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两人在同门同情的目光中,呕得尊严尽失。
陆见微威压笼罩,声音顿停。
“诸位,”她看向一众长老,“蛊皇炼制不易,即便庄文卿天赋异禀,真的炼出蛊皇,也难以做到给这么多年轻武者种下子蛊,尤其是武林盟、擎天殿的精英弟子。”
其实这些精英弟子中的是情蛊子蛊,但不妨碍她混淆视听。
应沉:“没错,千里楼擅长窥探情报,盟内弟子对千里楼的人皆有警惕之心,擎天殿的弟子更是如此,他不可能找到这么多机会。”
“他肯定有同伙!”
赵献笃定道。
所有人环顾四周,心生防备。
擂场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不妥。
就在心中大石落地之际,忽有年轻弟子突兀起身,面朝一个方向,露出臣服的神情。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年轻武者站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他们的目光交汇点——
竟然是逍遥宗的谢同疏!
场面一度极为怪异。
谢同疏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他手持拂尘,一袭白衣,看上去仙风道骨,清冷出尘。
他不知年轻弟子举动,但敏锐察觉到不对,遂回首望去。
年轻武者,包括武林盟、擎天殿在内的一部分年轻弟子,都用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盯着他。
他浑身一个激灵,背脊爬上寒意。
陆见微翘了一下唇角,深藏功与名。
她的宝贝小雾已经进阶蛊皇,成为凌驾于所有蛊皇之上的存在,只要它发出命令,其余蛊虫不得不听从。
以前陆见微感知不到赫连雪体内的蛊皇,如今通过小雾,已经能够清晰感应到,蛊皇确实就在赫连雪的后脑,是一只情蛊母蛊。
但赫连雪并不是它的饲主,她也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有一只蛊虫。
倘若她是蛊虫的饲主,擂场闹剧就不会发生。
不论什么蛊虫,母蛊对子蛊都有绝对的控制力。
情蛊也不例外。
一旦母蛊可能受到伤害,就会吸引子蛊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宿体。
赫连雪就是它的宿体。
在滇州,抢故白头时,赵瑞和卞行舟因为赫连雪受人攻击,连故白头都不顾,疯了似的攻击旁人;
在擂场,赫连雪与人比试时,差点受到攻击,赵瑞等人便不管不顾地冲向擂台;
杀手入场后,赫连雪弹奏琵琶御敌,赵献要杀她,庄文卿也操纵傀儡杀她,子蛊所在的宿体便都疯狂冲破穴道扑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