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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它们……”小蔡喘息着急道。
“什么呀?别急呀你慢点儿说!就是丧尸来了你也得把话说清楚呀!”医生不耐烦道。
“不是,不是来了!”小蔡咽着口水喘道,“走了!它们都走了!我刚刚出去看,一个都没有了!全部消失了!”
医生手一抖。哗啦!
“啊呀靠!老子的取样!你傻站那里做什么呀!还不快点过来帮忙捡!”
……
“哗啦——!”“哗啦!”
随便在昏沉中,隐约听到了海浪不断拍击岸边的声音。
头痛欲裂,他难耐地晃了晃头。好吵。
“随便……随……”
这熟悉的声音,也好吵。
他不耐烦地别过头,咬了咬牙又要晕沉下去,突然一个激灵!
——这熟悉的声音!
他激喘了几口气,睁开眼却对上黑乎乎的洞壁,仿佛身处在一个山洞里。洞外的寒风扑打在面上,除了黑暗与寒冷,什么都没有。
……又是梦。已经习惯了。
他疲惫地又阖上眼。
“随便?你醒了么?随便?”那声音却又在耳后道。
身体里全部的血液瞬间凝固。甚至连再次睁开眼睛的力气都瞬间散去。
这次感觉到了。是温暖的气息。有人将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正在他耳后唤着他的名字。
那是天生的冰晶一般清亮冷冽的声音,却因为激动而带上了颤抖与沙哑。
随便僵在那里,头固执地扭向墙壁的方向,只觉得刹那间生了一背的冷汗,掌心瑟瑟发麻,四肢都像不再是自己的,无法操控。
他不敢回头去看。
他等这个声音,等了太久太久。但是不会有的,是假的。他做过太多太多次这样的梦,他知道,再美好也好,总有一天都会醒来,都是假的。
然而那人却捧着他的脸颊,将他的头掰回来,让他对上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不再是血一般的赤红。它们是那样纯粹的黑。黑得像一汪深邃的泉,盛满了担忧与欢喜。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随便呆滞地看着它们。他看到自己摇晃闪烁的影子,看着那对长睫一颤,然后两行水珠突然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