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辰轩啜着杯子里的酒,眼光却像是没法从这景致上移开了。“哦,真难想象,这是埃及。这么美……”
“这酒店的厨子还不错。”程启思说,“在飞机场吃的那两餐,简直没法下口。”
他忽然听到背后有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从几十年——不,上百年前,这酒店就开始在接待英国贵族了。虽说时代变了,但当年的传统和气派,还是尽力保持着啊。”
程启思转过头去,说话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材修长,两鬓微微有些斑白,却更显得气质儒雅。那男人朝他伸出手,“你好,难得这时候在这里看见中国人。”
“一起喝一杯?”程启思指了指空着的椅子,那男人也不推辞,就坐了下来。很明显,他有跟程启思和钟辰轩攀谈的意思。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阮,阮南章,是B大学的经济学院院长。”
程启思看钟辰轩还一副懒得开口的样子,只得连同钟辰轩的自我介绍一起做了。然后又问了一句:“阮先生经常来埃及?”
“也不是,很久没来过了。”阮南章站起了身,朝不远处招呼,“小琳,这边。你也来坐一会吧?我帮你叫点饮料?”
走过来的正是容琳。
她换了一身深紫色的碎花长裙,头发盘在脑后。她一副根本没见过程启思和钟辰轩的样子,相当冷淡地点了点头。
“不用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房间换好?”
“应该好了吧,这次换的是新楼。”阮南章温和地说,“小琳,不用担心,这回不会再有蛇了。那老楼,虽然维护得不错,但确实太老了,又矮,有蛇爬上去也不奇怪。”
程启思一皱眉,问道:“蛇?”
“小琳啊,非要住老楼,拗不过她。”阮南章叹着气,说,“说要住《尼罗河上的惨案》里面的套房,我都说了,老楼阴森森的,还是住新楼,设施好,一样都能俯瞰尼罗河。她偏不干,结果,一开衣橱,一条眼镜蛇!……还好,没伤着她!”
容琳听着他说这番话,不愉快地绷着脸,扔下了一句:“我累了,先回去睡了。”
阮南章目送她走开,一回头,看到钟辰轩对容琳特别注意的表情,居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苦笑了一下。
“看起来,你们也发现,她有点不对劲了吧?单雨跟我说过,在博物馆遇到你们的事了。”
程启思问:“她是你什么人?”不同姓,也不该是父女,容琳跟阮南章,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是她的监护人。”
程启思狐疑地说:“监护人?她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父母双亡。”阮南章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是她哥哥照顾她,后来,她哥哥也……我是她哥哥容殊的好朋友,还有点亲戚关系,也不知道是多远的表亲。我跟容殊从小就认识,但熟起来是大学的时候,我们是校友,很谈得来。”
程启思的狐疑,可没有少一点。“她已经不止十八岁了吧?还监护?”
阮南章看了他一眼,有点为难地说:“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
钟辰轩一直没说话,这时候总算是开口了。“这个小姑娘应该去看心理医生,阮先生。她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已经有被害妄想了。下午我们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一点了。她在害怕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