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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思没见到曲琬,听贾巴尔说,曲琬去了考古现场,说是有事情必须要做。这让程启思有点诧异,出了这么大的事,曲琬还这么敬业。
他要的资料,已经全部传了过来。程启思托贾巴尔全部打印了一份,准备细看。
这时候,他心情才算是慢慢平复下来,钟辰轩失踪,其实也就是半天光景,但在程启思看来,实在是漫长极了,仿佛过了好多天。
程启思弄了杯浓咖啡,开始研究那厚厚的一叠资料。这种感觉,于他已经是久违了,程启思曾经信誓旦旦地对钟辰轩说,他不想再回去干警察这一行了,但现在,程启思觉得这感觉其实也挺好的。
他跟尹雪争论过——关于“真相”。尹雪说,对真相,不需要那么执着,冰山一角也就够了,留白也是一种美。
问题是,在谋杀面前,真相确实只有一个,而且必须有一个。否则,当事的人也会永远陷在痛苦之中。并不只是对死者的慰藉,也是对生者负责。
程启思于是很有干劲地开始看资料了。
他先拿起了诸明公司关于那份样本的报告。虽说有些专业名词对他而言是难懂的,但是鉴定结果很清楚,曲琬寄给诸明检验的那石片,是年代大致在三千年前的雪花石膏板岩,这在古代埃及,是常用的石料。
这实在是个太常见的结论了,更何况,既然程启思能轻易地得到这份报告,别人也可以。为了这个杀死诸明,毫无意义。
如果说是因为诸明手里捏着的地图残片,那又是怎样一幅地图?
难道那份地图,就是进入困住钟辰轩和容琳的密室的地图?
程启思烦躁地扔开了报告,又拿起了容殊的资料。
诸明,容殊,阮南章,大学都是同一所,但不同届。
容殊的背景很好,爷爷和父亲都是有名的收藏家,家学渊源,年纪轻轻就是大学教授,有不少受业内认可的学术著作。程启思发现了一点,容殊的父亲其实不止结过一次婚,容琳应该是容殊继母所生的妹妹,继母很年轻,名字叫梅雪。
程启思皱了一下眉。容殊的父亲跟继母梅雪结婚的时候,算起来,容琳最多三四岁,容殊比她大了十多岁。
“梅雪”这个名字,让程启思隐隐地觉得有些眼熟,但又实在想不起来了。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肯定是跟某个比较出名的案子有关。
容琳到底是容殊的异母妹妹,还是他继母跟前夫所生的女儿,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既然她姓容,容家肯定是完全接纳了她的。所有人都表示,容家兄妹感情极好,所以容琳这么些年,一直没摆脱容殊之死带来的影响,也可以理解。
容琳的态度,一直对外人冷漠排斥,她对阮南章究竟是个什么心态,程启思也看不太出来。也许,是没了哥哥这个唯一的亲人,她想找个心理上的依靠。阮南章对容琳的细心体贴,程启思倒是能感觉到。
程启思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钟辰轩说过的话。
“她容易对人移情。”
那么,这种移情是不是也包括阮南章?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倒还说得过去,虽然程启思仍然觉得怪怪的。
高朗则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程启思也不知道,应该信谁。
高朗是个律师,还当过记者,这跟程启思对他的印象很相符。家境优渥,没有什么不良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