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婚了!和季恪!大宁朝的新帝!昨夜是新婚之夜,这里是喜房!他的君后寝殿明华宫!
他激动地一骨碌爬起来,殿门紧跟着轻轻敲响——
“君上醒了?奴婢们进来伺候么?”
“啊……先别先别!等一下再说!”
“遵命。君后何时要伺候,就何时喊奴婢们。”
“嗯嗯知道了!”
姜宣抱着被子冲门外应答,心说这也太紧凑了,他还要缓一缓呢。
于是重新躺下,双手双脚缠在锦被上。
唔,殿内空空荡荡,季恪不在,应当是去上朝了。
昨夜他们没有洞房,为什么呢?
今天要做什么?
君后又应该做什么呢?
……
天马行空地想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想不明白,姜宣索性放弃,喊来侍从,洗漱更衣用膳之后,将明华宫里里外外转悠了一趟,把所有侍从认清,又用了午膳,然后去逛皇宫内苑。
暮春时节花红柳绿,内院景色特别好,足够他打发一下午。
回来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脸和头发也沾了点灰尘,他觉得没什么,从前在师门里漫山遍野地跑,比这脏多了,但侍从说季恪传来旨意,稍后要和他一同用晚膳,这样接驾太失仪了,劝他再沐浴更衣一次。
哎,好麻烦。
季恪果然是季恪,在饭桌上像昨晚一样沉默,不看他只吃饭,吃完以后说了句“朕晚些时候再来”便离开了。
姜宣怔怔地捧着脸看侍从们收拾桌子,这跟他想象的一起吃饭不一样。
“君上。”
“嗯?”姜宣回神抬头,唤他的是婢女小荷。
小荷很温柔地笑了一下,说:“君上别难过,陛下初登大宝日理万机,繁忙得脚不沾地,却还专程来陪君上用膳,今夜又要留宿,便是心系君上;再者陛下力排众议,后宫只封君上一人,君上和君上的大将军兄长难免要被朝臣议论,陛下眼下对君上稍冷淡些,亦是保护君上和大将军。”
“哦?噢。”姜宣微微张嘴专注地听,心想好像挺有道理。
哎,宫中的生活方式毕竟不能跟师门里对照。
晚上姜宣按照约定等季恪,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不免有些烦躁,心想季恪也真是的,都不说个准确时辰,待会儿要批评批评他。
只可惜季恪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姜宣困得要命,一接完驾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都没注意到季恪那轻轻拧起的眉头,直到第二天醒来悔之晚矣——
不仅忘了批评季恪,更忘了问他为什么不洞房!
于是这天姜宣早做准备,专门睡了个午觉,当晚就特别清醒。
他侧身缩在被子里,露出被子的大眼睛对着季恪英俊的侧脸骨碌骨碌转了一会儿,跃跃欲试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