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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姨娘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她又如何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说不定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哪里还有她叫嚣的份。
唉……孙灿烂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幽暗。
段子轩只开始的时候问了那么一句,尔后就自顾自地参观起了孙灿烂这间编织坊的店铺,布置不错,让人一目了然;所有的货品也十分新奇,夺人眼球……
看着自家线纺坊里出来的棉线,到了孙灿烂的手上赋于了不同的生命,段子轩就十分好奇孙灿烂这颗小脑袋瓜里到底还有些什么新奇的玩意。
这会见孙灿烂脸上黯然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知刚才那家人的事让她想起了什么,不过从她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一定是什么不愉快的事,不行,可不能让她这样闷闷不乐下去。
“山花小姐,你那编织坊现在一天可以出多少产品?”段子轩今日来,原本是想与孙灿烂谈一下蜂产品的事,可是现在却觉得不是好时机,最起码得等孙灿烂的情绪好转以后才行,于是走到孙灿烂身边问道。
编织坊的产量?难道段子轩是为了编织这门技术才匆匆赶来山岗的?可是生意再大,也不可能将终身大事撩在一边吧,她人在山岗又不会消失,何况段家又不缺少赚钱的生意,嗯,应该不是,哪他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孙灿烂现在的心里有些复杂,心思有些不宁,分析起问题来也很有些卡壳的感觉。想不明白那就只好问了,抬起头来看向段子轩,却接触到段子轩关切的目光,心里顿时有些明白过来。
一定是刚才自己受了那一家人的影响。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让段子轩担心了,他问编织坊的事未必就有其他的意思,不过既然段子轩问起,而孙灿烂与赵家又已达成了共识,那么不妨将错就错,与段子轩商谈商谈编织一事,说不定能够让双方达成一定的合作意向呢。
于是苦了苦脸,对着段子轩倒起了苦水:“俺正为这事苦恼呢!你也知道俺家的情况,一切都是才起步。虽说买了些丫环婆子,可是真正在编织坊编织的人并不多,现在丫环们的技术都有了提高,编织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可是根本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
你看看这披风。至少一天才能织出来,这线衣就更慢了,两天能出来一件算是快手了,当然这袜子倒是要快很多,但是袜子的需求量更大……
唉,如今俺家是骑虎难下,想扩大生产没那个能力。想放弃这个生意,又觉得实在可惜……”
段子轩一听觉得这可真是一个商机,他这次从京城回山岗镇前并没见到袜子的样子,却已经从飞鸽传书中得到了孙灿烂又开发出了新玩意,让他十分期待。
到了山岗镇恰好赶上了赵梓霖的大喜日子,一时间找不到时间向孙灿烂细细询问此事。昨儿晚上倒是听穆护卫说了很多有关孙灿烂和编织坊的事,感叹孙灿烂会动脑子,小小年纪想方设法要发家致富。
段子轩听着穆护卫的赞叹,又看到了穆护卫带过来的实物,同时也仔细观察杨延保他们几个人脚上穿着的袜子。看着的确要比用布缝制的合脚许多,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
今日到编织坊一看,孙灿烂这些通过新的编织手法织成了成衣和袜子摸上去就比用布缝制的要厚实,的确适合这个季节穿着。
“那么山花小姐可否考虑过与人合作呢?”段子轩沉吟了片刻问道。
孙灿烂抬眼看了一眼神色十分认真的段子轩,幽幽地说道:“与人合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这编织品的市场很大,可是这项技术……俺也不瞒段公子,看起来不易,学起来却不难。
俺家目前的情况,与人合作最多就是目前俺家编织坊里的几个小丫鬟,外加俺脑子里的技术作为资本,可万一人家将俺的技术学到了手,等到合约一到期就将俺给踢出来,或者学到了技术,却在其他地方以别人的名义开了编织坊,并不算在与俺合作的合约里,那么俺又以什么去追究人家?
俺脑子里的技术是无形的资产,别人看不到摸不着,而银子、厂房、人、原材料都是有形资产,拿俺的无形资产去与人家谈合作,只怕谈成容易合作难!
到时产生了纠纷,就算打官司俺家能找到衙门的门,只怕官老爷也不会支持俺……”
看着孙灿烂长吁短叹小脸纠结的模样,段子轩很想伸手去抚平她纠结的眉头,却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脸色不由黯了黯,最后将目光从孙灿烂脸上移开,默默地思量起孙灿烂的这番话。
孙灿烂的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只是也有些偏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那样做,至少他们段家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段家?对啊,何不直接让自家的织纺厂与孙灿烂的编织坊合作,共同成立编织厂,自家有原料有场地也有人工,就算人工不够,自家买上几十个女工根本不要话下,至于销路自家那几乎遍布整个新月皇朝的布店和成衣坊,不就是最好的销售网络吗?
只是自家与赵家合作的已经不少,赵家和山花小姐会同意与段家再合作吗?何况现在的段家……真所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要是段家的经好念,自己如今也不会回到山岗来了。
段子轩的脸色更加黯然,他的沉默不语,让孙灿烂感到十分不安,这人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不仅仅是亲事黄了?连下一任家主的人选都不是了?
如果真是这样,赵家与段家的合作,岂不是会出问题?如今赵家的发展基本上全依赖于段家,豆腐坊是如此,养蜂也是如此……若段家真有什么大的变动,赵家和自己又该如何应对?一连串的问题在孙灿烂的脑海里闪过。
那个段三段子书虽然孙灿烂没见过,可是给孙灿烂的印象并不好,因为她在段子轩他们回京以后,从沈夫人那里听说那段三公子在磐树县受伤的原因,是因为看中了桑户人家的闺女,就要人家将闺女送给他当侍妾,双方起了争执导致的结果。
孙灿烂正在胡思乱猜的时候,段子轩已经敛去了脸上的黯然,对着孙灿烂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山花小姐,何不考虑一下我们段家……我们段家虽然也有许多欠缺的地方,可是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我段子轩在段家一天,就没人会算计于你。”
听了段子轩的话,孙灿烂的心里更加确定段家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楞了片刻孙灿烂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段子轩,神色中只有认真没有一丝的讥讽或者嘲笑的意思:“段公子,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看着孙灿烂的神色,段子轩心里一声叹息,他知道有些事是逃不过去的,如果真的要让孙灿烂信任自己,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丑事还是明说了好,省得出现不必要的猜疑。
见段子轩只是看着她却并不说话,孙灿烂示意苏叶离开,苏叶看了眼段子轩主仆,眼神中颇有些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