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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如孟曜所说,这是一个梦,他们能做的,是不要让这个梦醒来。
这会儿夜里的寒气愈发地浓了,不弃打着哆嗦,发觉自己走远了,又转过头往回走。刚刚出门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静下来了,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孟曜拥着她又撞树又打滚的,可能伤到筋骨了,浑身骨关节一阵阵地抽痛,停下来不走还好些,一走就痛得厉害。
她这儿走得正辛苦,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黑暗中驶来一辆马车,不弃想,要不要招个手,请“师傅,刹一脚!”,搭个顺风车。
来的马车顶上悬挂着两盏红纱灯,那两点红光在夜色中一摇一晃,像红眼的怪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不弃好奇地抬头张望了一眼,看见那马车里似乎坐了一个女子。
大半夜的,哪个良家妇女会在街上游荡?不弃刚吐槽了完,就想起自己,扑哧一声笑出来。
身后忽地吹来一阵淡淡的木槿香风,很像孟曜平时用的那一种。不弃转头想看上一眼,可没等她看清,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个耳光。
那凌厉的掌风蹭着耳朵扇了下去,新月形的白玉耳铛被拍落到地上。不弃一阵晕眩之后,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竟是白衣翩跹的白凤音。她怒目圆瞪,脸色涨红,殷红的嘴唇和那只打得不弃发懵的右手微微地打着颤。
不弃心里咯噔一下,白凤音这是贞子附身了?
下一瞬,迅速冒出一个疑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轰鸣的耳朵,火辣辣的脸颊,狂跳不止的心,待她反应过来想逃时,白凤音已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冯不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你放开我--"不弃起脚踢向白凤音,她腰身一转避开她的攻击,手指上的劲道陡然加重。
"你的命还真是长,太子弄不死你,劫匪也弄不死你,现在,你居然还攀上了曜!"她好看的眼睛里有滔天的怒气。
"呃--"不弃顺着她的力道拼命地往后仰,终于在自己快要窒息前抽出了绮罗之前给她的防身匕首,握紧匕首狠狠地往前一刺,白凤音松开手,大退一步避开了不弃的攻击。
"就凭你也敢和我动手!"她看着不弃嗤笑一声,抬手拔下了头上白玉兰簪子。
那玉簪露在外面的一段是几朵冰姿玉骨的玉兰花,藏在头发里面的却俨然是一截尖锐的锥子。
不弃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白凤音眸光一闪,欺身扑了上来,森冷的锥子直刺不弃的咽喉。不弃本能地用匕首一挡,却没能躲开她脚下的偷袭,瞬间就被白凤音撂倒在地,早知道该叫绮罗传授几招女子防身术的。
白凤音用刀锥紧顶着不弃的胸口,本以为她会一下刺死自己,但她却没有下手,反而缓下脸色端详起不弃的脸来:"就凭你这张脸就能得到曜的心?”
一口一个“曜”,听得不弃真是不爽。
"不说话了?"白凤音眉峰一扬,嘴角漾出一个极其明艳的笑容,"冯不弃,你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吗?”
“你敢……”不弃被她卡着喉咙,死命地抠着她的手指,好不容易透了几个缝,发出的声音很奇怪,“白凤音,你敢杀我,大哥和朱雀一定要你的命!”
“哼!”白凤音猛然松了手,不弃踉跄几步,差点跌倒,正在喘气,又听到白凤音笑道,“你以为我稀罕你这条命?我要留着你,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冯不弃,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赌谁能得到孟曜?无聊!"不弃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