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放心吧,我不会再闹腾了。”夏桑对夏且安道“这次,算我输了。”
能试过的方式,她都试过了。
那么多同学,包括曾经的体委,还有老班姜琦明那些被祁逍欺负过的同学,都鼓起勇气站出来向记者说明实情。
但因为霸凌事件本来就取证困难,没有切实能锤死祁逍的证据,祁慕庭就有本事改变舆论风向,最后还是把他儿子洗成了受害人。
夏桑是真的累了。
高考在即,她不想再牵连更多身边的人了。
成年之后所见的世界,比以前的世界更黑,但正如许茜所说的话,只有自己有本事了,才能拨开黑雾,见到天亮。
五月中旬,夏桑终于还是去了周擒在火车北站的家。
穿过幽深曲折的小巷子,许许多多的回忆就像是即将获得被释放的囚犯,狂奔着冲破牢笼,汹涌而出。
悲伤和思念,就像这穿堂的风,带来与他有关的讯息,无孔不入地直往心里钻。
夏桑站在了空荡荡的院门前,伫立良久。
副食店的店门紧闭,门口张贴了一张小字条,写着“永久歇业”四个字。
周擒是真的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没有说再见。大概也许再也不见,说了再见也只是徒增伤感。
他们之间是那样的不合时宜。
如果他们不是酷寒的凛冬相识,而是在春天,也许他们还有共同携手奔赴盛夏的机会。
夏桑伸手摸了摸风霜的木门,用细微的声音道“阿腾,对不起,我还是输了。”
风吹着她颈项,凉凉的,她到了窗户镜子里倒映的自己,头发已经短到遮不住颈子了。
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蓄出可以再剪公主切的长度呢。
无所谓了,那个喜欢她留公主切的少年,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夏桑将衣领里的羽叶项链取了出来,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一滴眼泪滚落了出来,落在了银色的叶子上。
“阿腾,既然是不合时宜的相遇,我也要试着忘记你了,奔赴新生活了。”
她擦掉了眼泪,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夏桑大步流星地离开小巷,却在老城区街道边的狗肉店门口,她听到一阵低沉的狗叫声。
她偏头望去,到狗肉店门口脏兮兮的卡车上有男人跳下来,接过了一个铁笼子,笼子铁丝网里关着的大黑狗,起来有点熟悉。
夏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试探性地唤了声“黑黑”
大黑狗明显耳朵竖了起来,似乎还记得夏桑,拼命用爪子挠着铁丝网笼子,汪汪地大叫着。
男人似乎觉得吵,用铁棍敲了敲铁丝网笼,呵斥了一声“吵什么吵”
夏桑连忙上前道“这狗你们准备怎么样”
男人指了指自己狗肉店招牌“你觉得呢”
“可这狗有主人啊,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什么违法,小姑娘你不要乱讲话。这狗在附近晃悠好久了,周围的居民都很怕它,我这是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