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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错就错在最初。自己不该放任丹尼,如此肆无忌惮的将爱扩延下去,在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爱上他的情况下,就这么无条件的接受,接受他对自己全身心的好。当这份明摆着的爱已经变成习惯时,自己就已经成了他彻底的罪人。
从来只有感激,现在还多了一份怜悯,这份变质的感情,怎么都无法套上虚伪的爱情标示。
一根接着一根抽烟,季屹凌第一次发现,原来在烟雾腾腾中,脑子可以如此的清醒,轻微的后脑钝痛感使思想变得愈加真实起来。难怪展飞总是喜欢在痛苦时,靠着抽烟来发泄,来冷静。
自己果然还是太自私了。
所以才会想到,即便以后和展飞形同陌路,再也没有了激情的纽带,成为了两条没有焦点的平行线时,起码自己还有丹尼。
丹尼究竟算什么?备胎?扯了个不耻的冷笑,季屹凌嘲笑着自己的自以为是。
他会愿意等下去,哪怕结局不是他想要的,丹尼的执着,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自己以及展飞都比不过的,看似温柔的他,往往固执己见,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绝对不会动摇。
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猛地吸了一大口烟,季屹凌痛苦的想起了这句丹尼曾经说过的话。现在想来,这句话是那么的霸道,那么地有束缚力,令自己无从松绑。
不知呆坐了多久,只知道口袋中一包刚拆封的烟被吸到了最后一支,突然卧室的门被激动的打开,睡眼朦胧的展飞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在对上沙发上的季屹凌后,动作才僵硬的停顿,随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我以为你回公司了。”
没有接话,季屹凌掐灭了最后一个烟头,起身走向展飞。
“我去洗个澡。”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季屹凌,展飞竟有了一丝退却,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害怕那个之前冷静的和他说着他们之间不可能的季屹凌,现在还不是时候,展飞没有办法给他更确切的回答。
于是,逃也似的进了浴室,关上门,打开了热水。
看着自己连碰都没有碰到的人,季屹凌盯着关起的浴室门,叹了口气。
从始至终,心里的那个人,就不曾变过,从最初爱上了,到认命了,再到有所期待的交往,命中注定的分离,痛到再也无法修复的身心伤害,一切的一切,即使自己被摧毁得支离破碎,那一刻,心脏也被冰冷的封印了起来,谁也不可能再进得去,而那个人,只是被彻底封在了内心深处,不让自己想起。
但,始终还是在的,没有变过。
就在季屹凌准备走向卧室的大床上休息片刻时,突然浴室里发出了一阵剧烈的碰撞声,然后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跌落在地上的嘈杂声,最后是展飞愤愤的一句“操”。
糟糕,忘记他的右手受伤,不能沾水了!
在季屹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帮忙时,浴室的水声突然戛然而止,展飞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透过一扇隔音效果不佳的浴室门,季屹凌听到了那句。
“凌,进来帮我一下!”
第六十三章
浴室内果然一片狼藉,沐浴露洗发水等被撒了一地,展飞则高举着右手在不弄湿手上绷带的同时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不至于顺着那阵波动一起给滑落到浴缸里,但显然效果不太好,从花洒浇淋下来的水花很大,打在展飞的身上,硬是溅在了那受伤的手上,绷带早已湿了一大块。
看了眼已经走进浴室的季屹凌,展飞企图站稳身体,起码在喜爱的人面前不会表现的太为丢脸,但不知是不是注意力集中到了季屹凌身上,脚下的情况就没去留意,在站稳身体时,一个洗面露的小瓶子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被滑到了展飞的脚下,就听到!当一声,展飞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眼看身体整个就要卧倒,脑袋直接向浴缸的水龙头砸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季屹凌甚至都还没有适应浴室中氤氲的气氛,就眼睁睁的看着展飞上演现代版的浴室撞缸自杀现场版,愣是来不及思考太多,身体本能的在展飞巨大身形砸下去的瞬间,跨步进入浴缸,从后面直接将人给抱住了。
展飞只觉得在一切都失去控制的瞬间,受伤的右手被人牢牢拽住,高高举着,而失控的身体,也在几乎要面向下横过来的情况下被人从后面给拽直了,那个有力的手臂直接抱住了自己的腰身,用他整个身体来稳住了展飞的身体,让他站稳。
赤裸的后背被紧紧贴上了另一个人的温度,隔着材质很好的布料,依旧能够感觉到季屹凌跳动着的心脏。右手手腕处被用力掐紧抬高,为了不让自己的伤口沾上水。
“你,在做什么?”靠的很近,季屹凌从耳后传来的声音,配合上浴室内升起的温度以及那嘶嘶的水声,显得特别性感充满暗示,而现在两人的姿势也确实暧昧过了头。
不确定展飞是否能站稳,因此那个紧抓着他腰际的手并没有挪开,扣在那样的位子上,更是让人无法去忽略。
呼吸有些喘,倒不是色欲造成的,纯粹是刚才那险些撞缸的滑倒来的太突然,让人心有余悸。
是啊,自己在做什么?!展飞回想了一遍之前的画面,隐藏在水雾中的老脸竟有些泛红。一个三十几岁的没有任何缺陷的壮男,竟能在浴缸里跌倒?!这……怎么看都只能联想到引诱两个字吧。
没有回答季屹凌的问话,展飞只是微微低着头,任平日里刚硬的发丝被水中被打湿,服帖的顺从着贴在头上,从后方看起来,竟乖巧得无法和展飞这个名字联想起来。手下的肌肤并不是青少年那种特有的细滑,而是一种精瘦,季屹凌从来都知道,展飞对自己外型上的完美要求,一个星期起码去健身房三次,即便是现在,恐怕再忙,这点时间不会剩,所以才会这么有弹性,吸引着季屹凌的手掌,会像中毒一样,期望摸到更多。
而和六年前的健壮不同,不,别说六年前,哪怕是一个月前,展飞也不该是瘦成这样的,好像一下子消瘦了下去,连目测都能发现的消瘦,在脱了衣服后就更明显了,紧贴着的背部,竟有那么一点搁人。
腰……似乎也更细了……季屹凌眯了眼。
展飞的呼吸还是很喘,那意外的一下,还是令他无法平静,亦或者是现在的姿势,让他无法放松?季屹凌不想多去深想,只想就在这么一个瞬间停驻,静静的感受着彼此。
就在季屹凌的视线终于往上飘,看到那被彻底打湿的右手再次流下血痕时,才心里暗骂了一句,准备将展飞的伤口重新固定在一个不会被水淋到的地方。
“凌,你之前问我,想要什么……”展飞突然说话,声音竟平静如波,让季屹凌的动作一停。说真的,在水声的干扰下,季屹凌没能听清展飞的整句话,只听到他叫了自己一声,然后喃喃了一句话。
“什么?”对话归对话,伤口再次遇水腐烂,季屹凌可不希望发生。于是在回应展飞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先是原本环抱着展飞腰际的手,绕过他的腰,企图去将花洒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