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季屹凌开的车,直接开去了展飞的公寓,在将车停入车库后,季屹凌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楼。
这套房子是展飞在离婚之后买的,季屹凌从来不曾来过,大三房二厅的设计,如展飞一贯的风格,简介明朗,总体以灰黑色为主,不过却完全不会感觉昏暗,反而有种大气的感觉。
脱了外套,展飞直接在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背躺在舒服的软垫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自力更生地拿了拖鞋,季屹凌打量了一下客厅,没有走进去,而是直接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倒了两杯冰水,才走向了沙发上的展飞。
“去洗澡,早点休息。”将水递给展飞,季屹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的车在公司吧?”将冰水一饮而尽,刚才吸了一晚上的烟,确实口干舌燥。
“嗯。”冰凉的水划过喉咙,带走了些许的烦躁,季屹凌不是不懂展飞这句问话的意思。也许潜意识里,他是不希望自己离开的。
“卧室在左间,我先去冲澡。”将光了的玻璃杯放在茶几,展飞率先走进了卧室,并没有关门,而是将衬衫和长裤直接脱在了大床上,光着两条腿进了浴室,随后响起了水声。
没有马上进入卧室,季屹凌有些迷茫地看着意大利特制的玻璃杯中晶莹剔透的液体,突然很有喝酒的冲动。想到也就立即有了行动,知道展飞的厨房完全是虚设,但小型酒窖里绝对不会缺乏美酒。
不客气的拿出一瓶上乘的葡萄酒,季屹凌倒了一杯,看着那浓稠的红色液体在玻璃杯的杯壁上滑动了一圈,随后仰头,没有品尝,而是让那价值不菲的液体划过了喉咙,直接进入了胃囊。
展飞洗了很久,仿佛想要彻底放自己放松,当他穿着黑色的浴袍,擦着湿发走出来时,季屹凌正在卧室里用展飞的电脑看着自己邮箱内的信件。
瞥了眼被收拾好放在一边的自己的脏衣服,展飞没有走向季屹凌,而是坐在了床上,继续擦拭着头发,伸手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
财经频道正在播放着新闻,印入眼帘的就是展氏集团董事长独子遭人刺杀的大字,皱了下眉,展飞立即关了电视,将遥控丢开好远,继续擦拭着头发。
“还有没有浴袍?”在电视被打开的刹那,季屹凌就已经抬起头,注意着展飞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丢开了遥控器,才起身看似随口的问了一句。
“嗯,在橱里。”没有看着季屹凌,展飞的视线被写字台上的一个小录音带和一张贺卡吸引了过去,身体也不自觉地挪向了那边。
看着展飞起身拿起了之前自己放在桌上的东西,季屹凌打开了浴室的门,走了进去,给了展飞绝对私人的空间。
之前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些东西交给展飞,现在他的情绪不好这是肯定的,那个甚至能让他发火的贺卡,被展飞看到后,不保证会不会让他有冲动杀了对方。但无论怎么说,展飞有知道这些的权利,更何况,那盘录音带里的内容是什么,连季屹凌都不知道。
所以犹豫了一下后,季屹凌还是选择将东西放在了展飞能够看到的地方。
同样洗了很久,当季屹凌走出浴室的时候,卧室的大灯已经被关了,只有床头的灯被开着,鹅黄色的光晕,显得很温馨,也很朦胧。
展飞坐在床沿,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尊雕像,却难得的,显得意外憔悴,一直挺直的背脊也驼了,头低着,双手搁在微敞开的大腿上,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一只小型的录音器。
“不要……痛……我不要了……好痛……妈妈……妈妈……好痛……我好痛……不要再过来了……爸爸……救我……痛……啊啊……好痛……”
小男孩失控的呜咽声,从那个小型的录音器中传出,在昏暗的空间内,显得十分压抑,令人无法喘息,而那盘磁带就好像永远不会到尽头,就这么一边又一边地播放着,直到男孩受不了痛叫了起来,泣不成声,用沙哑地声音大叫着,“爸爸……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