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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掉河里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后,看着就懂事了,娘不懂得那些大道理,人在一夜间长大,肯定是受了大罪的……你能跟爹娘说各青的事,干净利落地断那个念想,爹娘很欣慰,我的闺女也是个心明的人呢。”
“娘也不瞒你,今个儿你也看到了,那些个村里村外的,没少那些嘴碎的,小时候因为你的身体原因,没能跟其他姑娘一般,把活儿都做来了,所以这些事儿,找对象的时候都是别人挑的地方,你年纪也不小了,尽早地地订下来……”
可她不是原来的杨培敏啊。
她抬起头来想想说些什么,但看这世的母亲张名花眼角叠起的细纹,肤色如大多数村中妇一样黑黄暗淡显老,但其实她的年龄还不到五十,比不上她前世母亲那般保养得宜看起来不到四十的模样,或许在她温和的眉眼间还依稀能看出几分她年轻时的美人痕迹。
但那眼里慈爱得似要满出来的暖光,是她前世母亲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张名花对杨培敏的疼爱是完全不渗假的,把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纵任性人见人嫌的女儿,找一户好人家,就是能给她最好的安排了。
杨培敏此时想要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她不舍得在这当头反驳她。
张名花看她似乎听了些进去的样子,欣喜地笑了,拉过杨培敏也难得地开起玩笑来,“咱出去吧,外面开席了,今个儿的肉管吃饱,不过要快些了,手慢的那个可能要吃菜汁了。”
张培敏走在她身后,怎么看怎么觉得张名花身上那股无法摭挡的扬眉吐气之感。
她不由看得笑了。
院中的宴席还是按平常那般男女分桌而吃。
期间少不了打趣跟酸话,不过有娘的孩子就是不用悉,全由张名花给挡着了。
她无意间看了眼沈宜光那边的桌子,相比这边妇女团的唇枪舌战,那边就加热闹了,直接上‘武器’了,正看不少人给他敬酒,应该是公开身份后,她那些个堂兄弟或村里暗中关注过杨培敏的小伙子上前敬的酒,而沈宜光也是一副来者不拒之态,脸上带笑,神色如常,似乎酒量很不错的样子。
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沈宜光转了下头,看了过来。
然后对她笑着点了下头。
杨培敏把脸转开了,谁要跟他若无其事?
喜宴看起来还是挺丰盛的,肉跟几个种类的菜或炖或炒地几种做法分大碗装了,在桌子上摆够了九碗菜,一下桌人们快速又准确地直往肉块而去,几筷子下去只剩着带着肉汁的素菜。
张名花看杨培敏那迟钝的反应也是暗中着急,连连给她夹了好几筷子,都是那肥多瘦少的,杨培敏看着都已经勉强了,别说是吃了,这时候的人们肚子里的油水都少,肥肉卖得比瘦肉贵,作为母亲把最好的夹给她也是一片慈爱之心。
她把肉拨回张名花的碗里,“娘你吃吧,我饱了。”
她刚才快速的扒了几口饭,肚子里没有饥饿感,也基本没有什么胃口了。
“我去喝口水,大伙慢吃。”说完不等张名花拉她,已起身离开了座位。
厨房此时已没有了人,大伙都上桌吃饭去了,杨培敏让大哥帮忙把沈宜光约到了厨房来。
沈宜光进来的时候,杨培敏正在发呆,坐灶前的小板凳上,手肘放在腿上身上往前倾着,柔软黑顺的长发编了两根大麻花辫子散在胳膊前,颈后用红黑线格的围巾围了,即使拿棉衣将自己围成了一个球状,但还能看出那瘦弱的形态。